他無端覺得方才勸人的是這位,道:“抬頭。”

遙遠空靈的聲音極獨特,聽過一次的人便忘不了。

凌妝和采苓的心嗤通嗤通直跳,猜到是誰來了。

兩人感受不同,如今也無法細品,剛學了規矩,知道要垂眼抬頭讓主子看,卻不能打量主子,於是便照足了規矩做。

眼簾間只及一襲冰藍色饕餮暗紋的貢緞下襬,外頭罩著將及地的黑貂裘,露出一雙繡工繁複的雲紋二龍搶珠靴。

皇太子微怔,風吹過他琢玉般的容顏,撩起幾縷絲。

玉染胭脂,雪中桃花,皆無法形容此女顏色。

皇太子自小在西域長大,征戰四方,見的多是異族女子,卻又熟讀漢學,骨子裡孺慕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東宮之妹那種正宗的漢家美女。

然而書裡寫的終究是夢幻虛無,回朝一個多月,亦有無數的貴胄官宦將女人推到他面前,花招百出,就像邊境榷市上琳琅的貨品,卻未能勾起他半分購買慾。

在他看來,南朝漢人女子多半過於矮小玲瓏,臉容扁平,這對受了多年異族女子深輪廓洗禮的他來說,委實難以入目,而且京都貴女那種裝模作樣的派頭,極不合他的脾胃。

容汐玦於女色上本淡,幾場宴會,滿朝貴女獻媚,更覺無趣,但眼前這女子,僅僅方才關於死與不死的一番論調,竟已勾起了他的興趣。

若說這番論調的人是個尋常女子也就罷了,而她抬頭一瞬間,似曇花夜放,燦爛了眼眸,滿足了少年對江南女子的所有想象,

“看著我。”

皇太子添了一句,“恕你無罪。”

上官攸和賀拔矽同時注意到皇太子這話只是對其中一個人說的,且比平時畫蛇添足了那麼一點兒,不免驚詫,面面相覷一眼,趕緊仔細打量那女子。

的確精緻如畫,婉約中透著嫵媚,嫵媚中又不失端麗,萬里挑一的好模樣,但比起皇太子的天人之姿,他們覺得也只是個美人而已,尤其賀拔矽,看女人已失了眼色,片刻間倒分不出這女子獨特在何處。

上官攸搖搖頭,心想:“天下人天下事,第一眼都有順眼不順眼之說,既合太子的眼緣,便是她的造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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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的是男女主真正的初遇初識,對得起良心啊: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