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妝並不理會,只提了裙子疾步而行。

雖還未進入宵禁時分,街上行人已經稀少,不久就撞到巡城吏,被攔住盤查了一番。

攻城的訊息已然傳開,巡城吏也無心調息良家,好說歹說,又奉上幾十兩銀子,才得放行。

路上偶有車馬也是急匆匆揮鞭而過,京都地大,女子們腳程不快,又遇到幾番盤查,虧了凌妝伶牙俐齒,著實費了一番功夫,甚至將頭上簪珥施盡,才得迴轉孃家。

家中氣氛與平日格外不同,凌妝初時還道是要打仗的緣故,及至到了棲梧堂,裡頭燈火通明,一進明間卻打了個寒戰。

地上到處是碎瓷片和器具的碎渣,桌椅移位,連氏房中的幾個丫鬟低頭在默默歸置。

“這是怎麼了?”

內室的絹簾一揭,大丫頭彩扇迎上來:“虧得姑娘回來了,快去瞧瞧太太吧。”

凌妝心頭一顫,急忙轉進內室。

卻見張氏坐在床邊低聲與母親說話。

“母親。”凌妝喚了一聲。

連氏方才被張氏勸住了,見女兒回來,又嗚嗚哭起來。

凌妝過去一搭脈,發現連氏除了因急怒攻心有些浮躁外,倒沒什麼病,略略放心,才坐下細細詢問。

連氏一味哭,張氏嘆道:“都怪你爹,在杭城納了兩個外室,竟還生了一子一女。他回京之後就暗地安排人接了來,原本兩下里一摸黑倒還相安無事。如今要打仗,你爹擔心子女們在外頭不周全,便接回了府裡。”

她瞧張氏更哭,忙又說,“姐姐,且看開些,外甥女都已嫁人,咱們也老了,男人哪個不是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在杭州的時候,便是連易也常去花街柳巷,我不過睜一眼閉一眼罷了,橫豎是妾,奪不了你的位置,快別傷心了,小心嘔壞了身子。”

凌妝但覺“哐”地一聲,似被什麼砸中了腦門,他素以為父親在這方面是男人中好性兒的,孰知卻還一樣的德行,尤其自己都這麼大了,忽而冒出一對庶弟妹來,心裡委實難以接受,只問:“人呢?”

“安頓在最後進的院子裡,我瞧著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姿色,還不如你娘!”張氏雖恐惹著連氏,到底捺不住忿忿。

於此事,凌妝對凌東城頗為恚怨,卻並沒有什麼發言權,一籌莫展,寬慰了連氏幾句,為分散她注意力,又問凌雲。

連氏拭淚道:“娘恐嚇著他,一早讓你舅舅領著到他那邊去了。”

母女幾個說了半晌話,凌妝瞧連氏倒沒什麼大礙,女人於這種事上頭,忍耐力總是頗強的,於是侍奉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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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蘭陵王入陣,蘭素妹子的打賞。發現狀態已改成上架了,卻沒有收到編編的通知,才發現居然沒加編輯的好友,這馬虎的。十幾號上架也沒全勤,只能一更,各位親們慢慢存著再看吧/(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