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獸醫(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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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頭沒有從翅膀另一頭穿出,用手輕輕一拔,紋絲不動,顯然是射到鳥體裡去了。
品笛抱來凌妝的藥箱,她擼起袖子,抓起剪刀匕首,開始清理弩箭四周的羽毛。
“姑娘,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啊!”飛箏一腿架在侍簫懷裡,由她坐在小杌子上仔細揉著,一頭埋怨,“這畜生來得突兀,小心惹禍上身。”
凌妝充耳不聞,聞琴提了大桶熱水回來,問東問西地和品笛一起上前幫忙,飛箏從小與姑娘一起長大,也知道她執拗的性子,說得無趣,索性也不管了,舒服地靠著個彈墨引枕眯起眼睛養神。
待凌妝清理乾淨弩旁的羽毛,發現那裡早就烏幽幽一片,果然箭帶劇毒。
她湊近鼻子仔細聞了聞,斷是軍中的標準毒藥烏頭所浸泡,即刻命聞琴去廚房急煎一鍋綠豆、金銀花和甘草合劑,這是時下的萬用解毒方子,有沒有用,也得看這隻畜生的造化。
難的是深深拔出倒鉤在肉裡的弩。
人的骨骼肌肉醫者自然熟識,可這鳥凌妝卻從來沒有醫治過,她心頭甚至有些雀躍,許久沒尋得一件興致盎然的事來做了,攤開一套刀具,掂量一番,選出一把用藥酒擦拭過,再於火上炙烤,轉頭只有須臾猶豫,便一刀落下。
端的是“快、狠、準”,可把幾個丫頭嘔得不行。
巨鷲昏死方便了凌妝施術,可丫鬟們見到那些個皮開肉綻、血水淋漓,姑娘眉頭都不皺一下,一個個唬得面青唇白,紛紛別開臉去。
侍簫沾藥酒按摩著飛箏的小腿,偶然掃到一眼,心頭都突突直跳,想著雖說是畜生,連她們這些下人都嫌腌臢,嬌滴滴脆生生的姑娘怎麼下得去手?
熠熠燭火下,凌妝卻玉面生光,璀璨如明珠,顯然興奮極了。
聞琴煮瞭解毒湯回來,驚得差點打翻海碗,不禁與侍簫面面相覷。
在兩個丫鬟看來,她此時能露出這個表情,倒很像嗜血的魔女,叫她們有些害怕。
飛箏則見慣不怪,眼皮子都懶得抬起。
品笛即便知道姑娘與眾不同,到底還是十分驚訝,不過她深心裡又覺得甚為佩服,自動自發打下手:遞布擦拭血水、替姑娘撐起鷲翅,收拾凌落的羽毛,用唾壺接姑娘割下的腐肉……
凌妝讚一句:“好丫頭!”削斷了弩箭頭,然後再從肉裡將剩餘的部分挖出來灑上藥粉按壓止血,忙得滿頭大汗,方才將這龐然大物包紮完畢。
接著灌解毒湯,用盡了各種方法,只灌下去小半碗,凌妝無法,以金針渡喉,又讓品笛拼命順巨鷲的脖子,手幾乎酸得要斷了,方才將藥基本弄了進去。
待給巨鷲的爪子都上了藥,已過三更,主僕幾個累得不行,飛箏被侍簫按得舒服,倒在長椅上竟就睡熟。
又差丫鬟從廚房提了水來清洗一翻,凌妝這才解下巨鷲足上綁著的羊皮卷和一個帶塞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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