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些被皇帝珍愛的字畫,全都運到了這裡,這座……

屬於武無敵的一字並肩王府。

文隆細看著這幅畫,神情專注而放鬆。

他平時做的一切事情,即使是與後宮妃子相處,甚至帶著一些大臣出去圍獵,都是在快樂的同時伴著一些疲憊的滋生。

唯獨這種時候,他能夠體會到全無疲憊感的快樂。

千秋史筆,帝王的功過總是分作兩面來看,但關於一些書畫大家的評價,就好像要顯得純粹了許多。

文隆能從這些純粹的書畫之中攫取精神,對他來說,一貼好字,不亞於一丸補藥,一副好畫,能比得千種良方。

“不過是宋時臨摹吳道子的一幅作品,都有這樣的水準,每每看來,都覺得心頭焰灼。聽說劍宗還藏有吳道子的真跡,可惜了……”

可惜走出這間院子,他就是中原皇朝的皇帝,且必須是一個足夠穩重賢明的君王,才能夠在當今天下的局勢之中,保持皇朝的威信不墮。

這樣的一個皇帝,又豈能有任何的理由,去索要另一個巨頭級勢力的藏品呢?

“你說的是這幅畫嗎?”

單衣斗笠的雄壯漢子出現在院中,手上拎著一個竹筐,他從筐中取出一幅畫來。

“三年不見了,剛好,這就當做此回的見面禮吧。”

“武兄?!”

文隆望見此人,又驚又喜,大步走上前去,牽著他從牆角陰影下走出,“哈哈哈哈,整整三年不見了,想不到今夜能重逢,武兄風采依舊啊。”

他本來因為故友意料之外的出現,而情緒激動,看起來就像是要有徹夜長談的興致,笑聲都傳到了院外。

但只寒喧了一句,他的目光便已全然落在那幅畫上,“你剛才說這是、是吳道子的真跡?”

“不錯。”

武無敵到桌邊,將原本的那幅畫卷起,又將手中的畫鋪開。

只見那紙上,青面大鬼,紅眼小狐,油鍋滾沸,鍘刀滴血,正是一副妖鬼共處的怖然世界,然而背景卻是莊嚴寺院,金碧輝煌。

佛陀菩薩,羅漢天王的金身連綿而塑,有坐有站,慈悲低眉,怒目嗔然,手舉寶劍,閒撐側頰,百態畢露。

鬼怪菩薩,躍躍欲出。

文隆皇帝只看了一眼,已完全投入其中,口中喃喃道:“這畫,定是真的了,但這不是在劍宗嗎……”

“兩年前,我路過劍宗的時候,聽說他們正搜尋有助於開爐的寶物,便拿釋迦牟尼頭骨舍利,找破軍換了這幅畫來。”

武無敵放下竹筐,將斗笠解下,蓋在竹筐之上,笑道,“以我看來,其實這幅畫跟舍利子也沒什麼區別,都足可以細細賞玩十幾年了。”

他說完之後,見文隆皇帝渾然忘我的模樣,不出意外的一笑,便先行離開。

在院外眾人驚詫行禮後,武無敵轉入正廳,喚來晚膳。

在他吃飯的時候,訊息已然傳出,文隆的胞弟武昌王爺,也趕來拜會。

武昌王爺去院外看了他兄長一眼,不曾打擾,轉回座上,與武無敵聊到近日江湖上的大事。

“哦?雄霸也死了。”

武無敵動作頓了一頓,繼續夾菜。

他是粗茶淡飯也無妨,山珍海味也喜愛,且絕不過量,吃了一個壯年男子該有的分量之後,便停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