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猛莫名身亡之後,田虎就自詡為他們這一派系的大頭領,對於搜尋熒惑之石,爭奪俠魁之位的事情,極為熱衷。

在他身邊的一個女人,身著紫裳,裸露香肩,手裡提著一支纖秀若蛇腰的煙槍,是農家如今的魁隗堂主田蜜。

人群中的另一個女子,穿衣風格,則與田蜜截然相反。

那是烈山堂大小姐田言,田虎的侄女,身著素色衣裳,暗色的披風垂落身後,雙手空空,纖長玉指交疊在身前,氣質恬淡。

距離田言最近的,是她親生弟弟田賜,這少年身體胖壯,比他姐姐還要高過一些,手持雙劍,但後頸衣物中,卻插著一個風車玩具。

他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憨傻。

不過,剛才他一人就解決了一整隻巡邏小隊,劍身上的血跡還未流盡,這憨傻的笑容裡,不免添了幾分兇殘。

“那就是熒惑之石。”

田虎大步的走去,跨過了原本那些小兵所處的防線,仗著內力深厚,抵禦著越發燥熱的空氣,一路深入到距離熒惑之石,僅有二十步左右的地方。

前方已不再是乾裂的地面,而是一片焦土,乃是當初熒惑之石墜落的時候,給這片土地留下的創傷。

焦土範圍內的空氣,因高溫而時刻顯得有些扭曲,一眼望去,彷彿內部的景物都在艱澀的浮動。

田虎見到如此異狀,步子緩了一下,身上功力提到十成。

嗡的一聲,空中風向微異。

淡綠色的寒氣縈繞在田虎周圍,黑色的靴子提起,慎重的跨入了這片焦黑土地。

一步之遙,卻像是兩重世界。

如果說焦土之外的環境,還只是有些燙的程度,那麼,就在這一步踩進去的時候,田虎所感受到的溫度就在瘋狂的攀升,到了不遜於真正火爐的程度。

眼前扭曲的空氣,彷彿化作一縷縷無色的火焰,糾纏舞動、升騰不休。

田言等人,大多在離的還有些遠的時候就停下腳步,讓田虎一人向前,只看到他踏入焦土一步之後,驟然停頓。

過了數息,田虎哈哈笑著轉身,向著他們這邊走來。

“這塊石頭確實有些古怪,難怪那些小卒沒法運走,但對老子來說,也不過如此。”

田虎手一揮,豪氣萬千,只不過,他遠離那塊石頭的步伐,未免太快了一點。

待他近前,眾人都感覺到一股異常熱意撲面而來。

看著他被烘得通紅的面板,以及正在額頭、脖子上,顆顆滲出來的汗珠。

田虎的那些手下心中所思各異,臉上卻紛紛露出信服的神色。

“熒惑之石就在眼前,看來這俠魁的位置,也不遠了。”

田蜜嬌笑道,“不過,大家都是來幫忙的,總要真真切切出了力氣,以後,等田虎堂主做上俠魁之位,才有理由照拂。要取這塊石頭,不如大家一起動手。”

田虎暗自喘了口氣,粗聲粗氣的笑道:“說的也是,那就給你們這個機會,我們一同結下地澤陣法,借用四季流轉,到冬滅之時,壓制這塊石頭的火氣。”

地澤陣法,是農家最玄妙的一門絕學。

一般來說,各類陣法,對於佈陣者的數量,總有一個大致的要求。比如四人,八人,或者七人,十四人,一百零八人之類的組合。

但地澤陣法就沒有這種限制,只要兩個人以上,就能施展出來,人數越多,功力越深,力量越大。

在場的都是農家高手,若是合施地澤陣法,要比單人之力,強出十倍也不止。

然而,田虎真答應下來之後,心中還是有些沒底。

他在踏入焦土範圍之後,只是一步,就不敢再進,即使力量翻上十倍,又真能壓住這塊奇怪的石頭嗎?

田言在一旁靜觀,見他有些心虛的樣子,便開口說道:“叔父,爭奪俠魁,只是附帶的目標。神農令的真正用意,是要取得熒惑之石,這該是農家全體的責任。”

田虎不解:“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