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姚拉住程莞清的手,眼眶也跟著泛酸。

前世,程玉姚之所以能順風順水那麼多年,也有這位親姐姐一直護著她的緣故。

只可惜,後來姐姐得了頑疾,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病死宮中,連最後一面都沒有相見。

“我在宮中一切安好,哪裡有你說的那般艱難?倒是你,我看你瘦了很多,是不是恭親王待你不好?你跟姐姐說,姐姐跟皇上好好告他一狀。”

……

程玉姚含淚搖頭,“沒有,沒有,哪裡有,我吃的好,睡的很香,很甜呢!又什麼事都不用我做,都胖了呢!”

李氏看兩姐妹確實都瘦了,想到他們雖然都是高嫁,但過得並非有常人那般輕鬆自在。不免紅了雙眼,抱住了程莞清和程玉姚,“孃的好女兒們,是娘沒能耐,讓你們都受了苦!”

“娘,您怎麼能說這樣的話?”程莞清抱緊李氏,哽咽著說。

“娘,是你護我們太好了,我們最愛娘了。”程玉姚將臉埋在李氏懷中,禁不住眼淚流下來,溼了她的衣裙。

娘三人抱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李氏為她們擦去臉上的淚水,手指摩挲過她們的臉頰。

最後李氏坐在中間,程莞清和程玉姚坐在她兩邊,三個人聊了好久,嘴角全是笑意。眼中閃耀著喜悅的光芒。

午膳時間,程莞清讓人準備好了,娘三人在殿中用了膳。

到了下午時,殿中來了一位大宮女,說是皇后要見恭親王妃。

程莞清不放心程玉姚隻身前去,就陪同程玉姚一起進了皇后的金鳳殿。程玉姚看了眼懸掛著的金鳳殿的匾額,金光閃閃,耀人眼睛。

座上的皇后面朝南而坐。頭戴鳳冠,蜀錦製成的上好的九尾鳳凰圖案,袖口用蝙蝠花紋點綴。瑰麗的裙角拖曳於地,似天邊舒捲流麗的的雲霞。裙襬上的胭脂綃繡海棠春睡圖,每一瓣每一葉皆是韶華盛極的無邊春色。這紅與翠、金與銀,都似到了燦爛華美到了頂峰。燦然生光,足見她之尊貴。

程玉姚上前兩步,盈盈拜倒,垂首說:“拜見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程莞清也上前兩步,盈盈拜倒,垂首說:“給皇后姐姐請安!”

皇后施阿嬌用尾指的玉護甲,一下下的扣著梨花木的雕鳳椅扶手上,正紅色的朱唇揚起,細長的眸子一點點展開。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看著她們說道:

“本宮明明記得是請恭親王妃來見見,怎麼?端妃妹妹不放心也過來了,怕本宮吃了她不成?”

端妃程莞清莞爾一笑,抬起美眸望著皇后,說道,“皇后姐姐,妹妹只是覺得有好幾日都沒見到你了,這不想你了就來看你了,何來是怕吃了嬪妾妹妹這一說?”

皇后施阿嬌眼波在端妃絕美的容貌上打轉片刻,又凝向了眼眸低垂,穿著深紫長裙的恭親王妃程玉姚身上。

“快起來吧!也把頭抬起來,讓本宮好生瞧瞧王妃妹妹,是不是和她姐姐一樣容貌出眾。”

程玉姚緩緩抬頭,只見皇后姣好的臉龐。一張狂狷中帶著豔麗的臉,修眉斜飛入鬢,一雙尾角上挑的鳳眼波光流轉,那亮晶晶的眼睛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她對上一雙細長精明的眼,那一雙眼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就像是被一隻狐狸盯上了一樣。

皇后施阿嬌看到恭親王妃容貌嬌俏,一雙眼黑亮有神,哪怕在白日裡,都像是散發著寶石般亮麗的光澤一樣。

她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眼程玉姚,左手尾指的護甲猛地一抓梨花木椅扶手,叮一聲,掉在了地上。“恭親王妃還真是嬌豔俏麗,難怪端妃妹妹將你許配給恭親王,換做旁人,怕是恭親王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端妃程莞清在一邊笑盈盈說一句,“多謝皇后姐姐誇獎,嬪妾的妹妹也就姿容一般,皇后姐姐才是天姿國色,怎能及皇后姐姐的容貌一半?宮裡的三千嬪妃哪比得上咱們皇后姐姐風華正茂,全部加起來,還比不上皇后姐姐一個小手指頭。唯有咱們皇后姐姐既出身高貴,又儀態嬌媚,天姿國色,絕世美女!”

碰!

“你這是在笑話本宮?覺得本宮年老色衰?端妃,你好大的膽子!”

皇后施阿嬌猛地一拍手邊茶几,手上的護甲叮叮噹噹的掉落地上,那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宮殿中尤為刺耳。

端妃程莞清沒有跪下,拉住了程玉姚的手握緊,臉上仍舊是笑盈盈的,看不出有半分懼怕。

“皇后姐姐息怒,妹妹剛才說的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呀。皇后姐姐,您呀就算不裝扮也是天姿國色,姿容窈窕,是大越國第一美人兒!”說著,她面對皇后吟出,“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端妃程莞清又說道:“妹妹剛才可沒有像姐姐說的那樣,瞧你……是誤解妹妹了。這後宮多虧了皇后姐姐才能和睦,而你一直都是待人溫柔的,今日定是想跟嬪妾姐妹兩個開玩笑,才會如此。”

程玉姚抬頭看向了程莞清,她知道她大姐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在極力保護她。

雖說前世,她是不喜爭搶,但好歹在後宮也有幾年,還當上了皇后。

所以這後宮的爭鬥,對她來說,並非令她懼怕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