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這麼說了。”胡利聽出了崔如潔的弦外之音,盯著她道,“看來你們的通關條件和我們不一樣。”

他們至今都不知道護士的《工作人員守則》裡寫了些什麼。

護士參與者和病患參與者的矛盾再次出現,娛樂休閒室內的氣氛一時冷滯。

胡利沉默半晌,突然轉身面向湘妃,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湘妃,我再一次鄭重和你道歉。昨晚是我鬼迷心竅、找不到其他護士也找不到怒惱羞成怒拿你撒了氣。”

湘妃感覺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警惕道:“你想說什麼?”

“我們不能再內鬥下去了,我想活命,你們都聽醫生說了,我再不睡覺會越發重,我今晚必須吃藥睡覺。”胡利把蘇尋蘭拉出來當墊背的,“昨天蘇尋蘭不就說了嗎?大家可以合作起來,晚上我們找你們拿了藥老實睡覺,你們回宿舍休息,這樣大家都好。”

這一回護士參與者不似昨日有人反對了,今時不同往日,昨天他們還有得選擇,但今天,胡利的話既是提議,也是威脅——他的病情是所有病患參與者中發展最快的,若無意外他也是第一個死的,他昨晚就幹出了遷怒湘妃的事,難保他被逼急了不會拉人玉石俱焚。

喻鳳竹詢證其他病患參與者:“你們也全都要吃藥?”

蘇尋蘭說:“我吃。”

十三說了進娛樂休閒室後的唯一一句話:“我也。”

卞宇宸徐聲耐心道:“之前不吃是不知道副作用是什麼,現在都知道了,我們不會不吃的。”

喻鳳竹道:“好吧。”

胡利看雙方至此都再沒人吭聲反駁了,便說:“行,看來大家意見一致,那我們分一下今晚誰找誰藥拿藥吧。”

最終大家共同約定:今夜所有病患參與者都躺在自己的病床上,護士參與者們會去對應的病患床前,親自盯著其吃藥入睡。

說實話做完這一切之後,大家都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輕鬆了不少。

鄭書邊做著舒展運動活動關節邊和穆玉姬聊:“今晚有時間好好捋捋我們為什麼睡不著了。”

也唯有今晚有時間。

因為病患今晚就算再吃一回藥,副作用也僅僅是白天會被醫院裡遊蕩的病人們觸碰,大家都只知道“幻象”的第二階段是什麼,而繼“被觸碰”後的第三階段是什麼……得再等等才能知曉。

眾人陸續朝休閒室外走去,到護士長導診臺那找瑪麗姑姑。

病患參與者們主要是來拿自己的行李,護士參與者則是想弄明白他們的行李什麼時候可以拿。

“你們今晚又不會遇到危險,拿什麼行李呢?”瑪麗姑姑說著,還愛憐地摸了摸提問人林月的臉蛋,“工作很辛苦都沒睡好吧?看你臉色差的,食堂六點開飯,待會去吃點好的補補身體。”

拿到行李的病患參與者們自己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口糧,覺著食堂的飯有沒有他們的份無所謂,何況食堂就算管飯他們未必敢吃,萬一仍舊是“藥膳”呢?故他們都吃自帶的食物。

不過當呂朔拿著自己事先備好的壓縮餅乾在啃時,一抬頭卻看到柳不花從行李箱內掏出個藍色噴瓶,滋啦滋啦往頭上一頓噴,噴完後又摸出個小罐子,用食指挖了點裡面的白色膏狀物,把它均勻地塗抹在自己的每一片“花瓣”背面上。

柳不花正對面的謝印雪沒吃東西,在喝珍珠奶茶的同時還不忘指揮:“你別光塗臉,脖頸後面也塗點,那比臉還黑。”

“哦,好的。”

柳不花很聽話,老老實實塗了兩遍脖頸。

其他人:“?”

第158章

人在處於危險境地時,外在的體面和整潔往往是最不重要的,都快死了,還在意外表做什麼呢?

所以眾人根本無法理解,柳不花的行李箱裡為什麼會裝著這種東西。

哪怕是早在饕餮宴副本中就瞧過謝印雪日日換新衣,時時品香茶與“鎖長生”格格不入的矜貴模樣,自以為經多見廣,再無旁事能領他詫異震撼的呂朔,面對這一幕都不禁問:“柳先生……你在幹什麼?”

柳不花是背對著呂朔的,聽到青年講話他也沒有回頭,只把兩顆被血管連線在腦花中央的眼珠子扭了個方向,望著呂朔答道:“塗美白香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