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噁心閉上眼睛就看不到了,可架不住還有聲音和氣味無孔不入,那些嘔吐物現在已經沒過她腳踝了,蘇尋蘭就不信看到同樣幻覺的謝印雪能如此淡定,除非他看不到了。

放在往日,她不會如此好心與其他人分享自己得到的線索,不過如今謝印雪拒人於千里外,她就不介意賣個好,讓自己和謝印雪形成鮮明的對比。

果然,胡利聽完蘇尋蘭給的提示後十分高興,拍著她的肩道:“對嘛,大家就是要這樣互幫互助,我對長生不死沒有絲毫興趣,我只想活下來而已。我這個人脾氣是燥了點,但我沒有惡意的,大家如果對我有什麼不滿,直接罵我也行的,吵完架大家還是好兄弟。”

胡利這人真像他的名字——像狐狸一樣狡詐圓滑,無論他這一番話是真是假,都會讓聽著的人心情好些,連呂朔都不好意思再就幻覺的事和他繼續爭論,不然會顯得自己很小肚雞腸。

而蘇尋蘭也不想再看到各種奇奇怪怪的幻覺了,閉眼附和著狐狸振臂說:“走吧,我們去把藏起來的護士都給找出來。”

胡利也高喊:“走!”

說罷,他就第一個衝出病患病房,蘇尋蘭、十三緊隨其後。

呂朔和蕭斯宇也剛要走,卻見陳雲蹙眉站在原地不動,就問她:“陳雲,你不去找護士嗎?”

陳雲搖了搖頭說:“我今晚不想找。”

呂朔問她:“為什麼?”

“因為我看到的東西都是幻覺,它無法對我造成傷害。”陳雲回望著他的眼睛,堅定道,“幻覺我不會害怕,也能忍受,那些護士們大多都是女孩子,看著也不如我膽大,何必呢?”

第149章

“唉,你還是這脾氣,要我說,你也何必呢?”呂朔嘆了口氣,撓撓頭到床邊坐下,“算了,你說的也對,護士那邊女孩子多,我身為男人,要有擔當一些,幻覺有什麼好怕的?我也不去了。”

蕭斯宇望著他們兩人笑了起來,也回到自己床上躺下,用行動向兩位摯友表示,他們是一起的——無論怎樣,他都會支援他們。

這一晚,離開病房去找護士參與者的胡利、十三、蘇尋蘭都沒有再回來過。

而次日清晨,當屬於白晝的第一縷明光照進病房時,病患參與者們的幻覺也都消失了。

“啊,躺了一晚上,骨頭都躺鬆了。”柳不花掀開被子跳下床,走到床邊扒著窗戶問,“怎麼還是個陰天?我想曬太陽啊,不然我的花瓣要蔫。”

和他同一間病房的蕭斯宇聞聲也從床上起來,他一晚上都沒能睡著,今天精神狀態也不太好,瞧見柳不花很有精神的樣子就好奇道:“柳先生,你昨晚睡著了嗎?”

柳不花昨晚可是一入夜就躺下了,整晚都沒有睜開眼睛過,肯定得是睡著了才能如此。

但柳不花卻說:“沒啊,你們吵架聲音那麼大,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就算睡著了也會被吵醒吧?”

昨晚和胡利吵架了的呂朔聽見柳不花的話,就跟他道歉:“不好意思了啊,柳先生,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的,反正吵不吵我都睡不著。”柳不花擺手表示無所謂,“是完全沒睡意的那種。”

“對。”陳雲也贊同柳不花的話,“真的沒有一點睡意,好像我們根本無法入睡一樣。”

昨晚她看破一切決定不去找護士以後,她的心就靜下來了,能完全無視周圍的一切聲音和氣味,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辦法睡著,彷彿喪失了睡眠能力似的,無論身體如何疲憊,神志都極度清醒。

“你們都沒睡著嗎?”在輪椅上坐了一夜的謝印雪睜開雙目,望向同病房三號床上的男人說,“我倒是覺得卞先生昨晚睡著了。”

被他點名的卞宇宸無法再繼續裝睡,也起身說道:“其實我昨晚也沒睡著,我就是遵守《住院病患守則》的內容,獨自入睡不與室友交談而已。”

句句在理,無從尋錯。

謝印雪輕輕笑了下,推著輪椅往病房外走,“走吧,我們都是病患,今天也要去找心理醫生看病呢。”

穆玉姬從床底下鑽出來,走在謝印雪身後握住輪椅推手道:“謝先生,我推你吧。”

呂朔驚愕道:“你在謝先生床底下躲了一夜嗎?”

“是的。”穆玉姬點頭道,“我很感謝謝先生沒有將我藏身的地方說出。”

“你真會挑地方藏。”呂朔很很佩服她,“這誰能猜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