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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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刺目的車燈,我看見,是黎隆源。
全然沒有平常道貌岸然,風度翩翩的樣子,他氣急敗壞的拍打著我的車子,還試圖強行拉開車門。我定了定神,眼看著莊園就在不遠處,司機早在第一時間已經打了電話回去。況且現在這種情況,我除了下車,也沒有別的辦法。忍著周身的疼痛,我勉強推開車門下去。他見我出來,便要撲上來抓住我,被司機奮力的拽住了。我盡力倚著車站著,望著眼前近乎瘋狂的黎隆源道,“黎先生,你用這種辦法見我,想要了我的命嗎?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狠狠地瞪著我,用手指著我大聲吼,“我要幹什麼?施蘊茹,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哪一點得罪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過不去?你把穆怡藏到哪裡去了?啊?一個星期了,穆怡呢?她在哪裡?”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你還好意思來問我?且不說你跟她什麼法律上的關係都沒有,你憑什麼來這裡質問我?”要不是他,我最好的朋友至於弄到離開香港遠走他鄉的地步嗎?
“施蘊茹,三十年前因為你,綺兒跟我離婚,孩子也沒有了,我被你弄到妻離子散;三十年後,你還是不放過我,你連穆怡都弄走了,你居然讓穆怡都離開我了。施蘊茹,我跟你拼了”說著,他瘋狂的要抓我。
我渾身戰慄,眼看躲避不及,就在這時候,四周燈光大作,三輛轎車一齊駛了過來。衝下來十幾個人,有人直直向我跑來,抱住我下滑的身子,“蘊茹,蘊茹,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蘊茹?”是莊恆來了。他臉色蒼白,緊緊地摟著我,要察看我有沒有受傷。我在他懷裡緩緩搖頭,示意我沒有大礙。他稍稍放鬆了些,拿了外衣給我披著,將我交給旁邊的人。
“黎生,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莊恆走到被人壓制住的黎隆源面前站定,冷冷的道。“否則,今天的事我不會就那麼算了。”
“哼,去問你老婆,問問她究竟幹了什麼好事。動我身邊的女人,我也沒那麼容易就算了。”明顯的劣勢下,黎隆源半句都不肯服軟,瞪著我的眼睛只要噴出火來。看來他認定了是我將穆怡藏了起來。竟然連三十年前與莊綺婚姻的破裂都一併算到了我的頭上。
莊恆顯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微微一愣,側首衝我看來。罷了罷了,姓黎的能這麼激動,也不枉穆怡苦苦跟他這十幾年。權且當成他有幾分真心吧。我慢慢走上前去,“黎先生,逼她離開的人,不是我,是你!不管你相不相信都好,我真的不知道穆怡現在在哪裡。既然她有心離開,就請你放手,還她平靜和自由吧。”說罷,我轉身對莊恆說,“算了吧,我們走。別把事情鬧大了,我沒事的。”莊恆一動不動盯著我,若有所思一般。我實在無力再耗下去,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侍雷,送黎先生回去。”莊恆面無表情的扶住了我,開口吩咐,“我們走。”
“是,莊先生。”旁邊的侍從恭敬的答。
我隨莊恆上了車,身後黎隆源還在咆哮,“施蘊茹,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莊恆顯然怒到了極點,咬著牙冷笑,“隨時恭候。”
一路沉默,我知道他在生氣。這件事一直瞞著他,是我的不是,原就想過黎隆源那邊可能沒那麼容易善了,所以一直不願將楊林和佳冉她們捲進來。只是我沒想到,他竟會偏激至此,最終還是讓莊恆知道了。
回到莊園,我剛要下車,他不由分說抱起了我往廳裡走。身邊的下人趕緊道,“先生,已經通知崔醫生了,他馬上就到。”莊恆沉著臉嗯了一聲。我剛說了一句,“我自己可以走。”他便瞪住了我,滿臉的怒氣。我不再說什麼,由著他小心翼翼的將我安置在床上。所有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直熬到崔炯來。
“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頭暈嗎?”處理完我額頭上的擦傷和手肘的碰傷後,崔炯問我。我搖了搖頭,沒有力氣再回答他的話。崔炯見我這樣,嘆了口氣,走到莊恆身邊道,“沒什麼大事,恐怕是受了些驚嚇,我開些安神的藥讓她喝下。額頭跟手臂的碰傷要養一陣子。”
莊恆頷首,又沉沉道,“等她休息一晚,明天還是得詳細查查。有什麼醫囑你吩咐給福慶就是了。”崔炯答應著招呼福慶退了出去。房裡一時間就剩下我們兩個一站一臥,誰也不說話。我見他這樣心中也不禁來了氣,索性起身梳洗換衣服。哪知剛掀被站起,便是一陣頭暈耳鳴,又堪堪跌坐下去。他終是搶上前來扶住我,口中仍然教訓道,“這是幹什麼?才剛消停一下又折騰起來。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啊?”
我甩開他的手,“你走開,不要你管。”說著扯過被子閉目倚在床頭。這一晚我一經受了莫大的刺激了。差點撞車,又被人咬牙切齒的痛罵,把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往我身上扣。現在連自己的丈夫也這麼兇我。夫妻這麼些年,我從沒看見他對我板臉,何況還是當著外人和那麼多下人的面。我心中鬱悶到了極點,只感覺鼻子發酸,眼淚往上湧,一滴滴順著臉頰滑下來。“蘊茹!”他極端挫敗和無奈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大手覆上我的臉龐,替我將眼淚一點點拭去,嘴裡哄著,“好了好了,不哭了。怎麼跟個孩子一樣?我這不什麼都沒說嗎?”我聽了他的話,反而哭的越發傷心,自從穆怡離開我就想拚命的大哭一場,撐到現在我再也堅強不下去了,淚水越發肆意的往外流。
莊恆顯是被我嚇住了,手忙腳亂摟我在懷中,親吻著我的額頭,“乖,這是怎麼了,傷口很痛是不是?我叫他們趕緊把藥端上來。”他說著便要按鈴。我伸手止住了他,淚眼婆娑的和他對視,他眼中的怒意全消,只剩下懊悔和疼惜。我哽咽道,“人家已經渾身痛了,你還這麼兇的對我。你太過分了。”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這也是著急啊。你看你弄得都是傷。今天晚上那情形,我現在想來都後怕得很。”他輕拍著我的後背道。我發洩一通,心裡堵得慌的感覺好多了,心知今晚的事絕對要給莊恆一個解釋了,便稍稍坐直了身子,對他道,“穆怡離開香港了,她不想再跟黎家有什麼瓜葛。是我送她走的,可我真的不知道她會到哪裡去重新開始生活。黎隆源大概以為是我故意把穆怡藏起來的,所以才會”
莊恆有些詫異的看著我,“離開香港了?你都不知道她去哪裡了?”我點點頭。他皺起了眉頭,臉色漸漸有些沉重。我剛想問他怎麼了,便聽到敲門聲傳來,福慶把藥端上來了。莊恆對福慶點點頭,便鬆開了我,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去。我由著福慶服侍我吃了要,又梳洗整理了一番。筋疲力盡的再次躺下,迷迷糊糊中想起,竟忘記問他剛才聽到穆怡離港為何臉色那般不豫。
也許是安神藥的作用,第二日我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莊恆不在身邊。我伸手摸了摸旁邊的被褥,他大概早就起身了。我披衣站在窗邊,向外望去,正廳前的噴水池邊停了好幾輛房車,看著像是莊氏幾位高階職員的座駕。我皺了皺眉,按鈴叫進了服侍的人。
“家裡來人了?”我坐在露臺邊,漫不經心的吃著他們送上來的早餐,問正在整理臥房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