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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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吻落在眉心,擾了我甜甜的美夢。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莊恆正支著身子笑望著我。我口齒不清的咕囔了一聲,倒頭繼續睡我的。沒兩秒鐘,便感覺到一個更深的吻落在我的面頰上,伴著沉沉低語,“小懶蟲,還不起來,太陽都出來了。”我翻了個身抱過他的手臂,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進去,喃喃道:“再讓我睡五分鐘。”他懶洋洋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別騙我。根據我的經驗,從現在開始到你起來,最起碼還要二十分鐘。”
等半個小時後,我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看著莊恆放下報紙,起身去拉開窗簾,我不禁感嘆,真是一個瞭解我的男人啊。這一年多來,他成天哄我起床,確實是得出經驗來了。
洗漱的時候,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出了神。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臉蛋粉粉的,透著些微健康的紅潤;光潔的額頭,不細看絕對發現不了一絲的皺紋;一頭烏髮似比前些年還要更黑亮些了。怪不得身邊的穆怡,福慶她們都說我越活越年輕了。
憶及莊恆前兩天看我梳妝的時候,還開玩笑的說,“本就是老夫少妻的搭配,再這樣下去怕是要錯輩了。”我橫了他一眼,拿起一支面膜膏,“誰叫你不好好保養的?要不給你弄個面膜敷敷?”他聞言立馬避得老遠,還大皺其眉的道:“什麼鬼東西。你把那個離我遠點。”我一時起了玩心,不依不饒的追著他,要把那火山泥往他臉上抹。於是我們兩個加起來都將近一百歲的人,就在我們一百英尺的主臥室裡玩起了你追我跑的遊戲。莊恆被我追露臺落地窗前,不得不立定,瞪了氣喘吁吁的我幾秒,劈手奪過我手中的東西,隨意拋了。攬緊了我的腰肢,吻住了我。
那情景現在想起來都還微微的臉紅呢。我洗漱完,又拿清水拍了拍,走出浴室。11月的香港,陽光還是充足的。莊恆正坐在露臺餐桌邊看著報紙喝咖啡。福慶已經把我的牛奶,水果都端上來了。我走過去靠在他身邊,他頭也不抬將我攬在膝上。我低頭看向他手中的早報,毫無新意的財經版,他一邊看還一邊擰眉,“評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撇撇嘴,硬將他的頭扳正看我,指指擺鐘道,“莊先生現在閒得很啊,九點多了還閒坐在這裡看報紙。”
他挑眉戲謔,“不用擔心,我還養的起你。”我翻個白眼,自他膝上起身,“希罕!我不用你養一樣過的很好。”他聞言大笑,“那好得很,我讓你養就是了。”
我為之氣結,不再理睬他,心不在焉的吃我的早餐。今天我休息不用上醫院去,正好一會兒去把幾個報告趕了,港醫協會催稿催了好幾次了,今天得空也一起弄出來算了。
正盤算著,忽聽莊恆道,“今天天氣極好,你又不用去醫院,我們出海去吧。”我愕然,“今天不是週末吧,怎麼,港股不交易了?”他理所當然的道,“莊楠在公司就行了,難不成還要我時時盯著?”
楠兒幾個月前畢業回港,正式進入莊氏董事局。他對大陸,美國,香港在方面的業務早就有所觸及,上起手來就比較快。自打兒子回來之後,莊恆也明顯的輕鬆了很多。2個月前,楠兒主理了盈訊和莊氏旗下百麗的併購案,結果是令莊恆和莊氏董事局滿意的。喬沁畢業後被國際坦丁投資銀行聘為研究分析員,調駐香港。兩個人的感情也算穩定。她到莊園來過幾次,莊恆一貫溫和淡然,沒怎麼在這件事上評說過什麼。可榮媽是明顯的喜歡上這個女孩了,時不時地燉些湯湯水水的囑司機給喬沁送過去,外加在我耳邊嘮叨說人家一個女孩,孤身在港打拼,怪可憐的。眼下之意就是要我多關心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搞得活似我就是那古戲裡的惡婆婆一樣。這不還沒進門嘛,我們雙方家長也沒見過面。一年多前,楠兒提起喬沁的父母長輩要過港來,可也沒了下文。兩個孩子沒提要結婚的事,也不急,我樂得輕鬆,順其自然。
“又走神,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莊恆嘆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何時他坐到我的椅子扶手上來了。他伸手將我額前的一縷碎髮挽到耳後,寵溺的捏捏我的耳垂。我也順勢朝他倚了倚。這種親密的動作在我們之間封閉了將近十年,如今卻是自然而然了。
這一年多,我們都好像重新活了一把,好像又找回了數十年前我們新婚時的那種,恩,年輕人稱之為愛情的東西。我們之間可能比純粹愛情還要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澱,多了幾分知足的感悟,多了幾分感恩的珍惜。
“出海是吧,那去大嶼山,我也想去添些香油紙。”父親的身子越發不好了,他不肯住院調養,家裡也沒有人能拗的過他。這些天我總覺得心裡鬱郁的,去求個家宅平安也是好的。
“嗯。我叫他們去準備準備。”莊恆低低的應了。他是一向不信這些的,而我自從母親走後,漸漸開始有了這習慣。他沒說什麼,只以我的名義單獨闢了一筆慈善款項,捐贈給母親生前常去的那些寺院。
海上的陽光是好,我迎風立在甲板上,耳邊卻迴盪著剛才歷凝寺主持的話,“莊太,您抽的這支籤一般,近來還請多加小心。”這些人通常都是好籤就說的天花亂墜,中等籤就說成佳好,要由他們口中說出一般來,那就是我真的抽了支爛簽了。往深了問,他們便會高深莫測的來一句,“言盡於此,天機不可洩漏。”
“蘊茹,站在這裡這麼久了,風大,跟我進艙去。”莊恆走過來,從身後擁住了我。我背倚在他懷中,望著蒼茫海天一際。見我不言語,他握了握我的手,“這麼涼,不能再吹風了,進去歇一會兒,吃點東西。”不由分說,牽了我的手進去。
船上的傭人已擺好了各式餐點,三文魚、北極貝、手卷、沙拉、醉蝦、大閘蟹。“先生,太太,請慢用。”在莊恆點頭後,他們退了出去。我坐在躺椅上,莊恆去倒了杯溫熱的橙汁,塞在我手裡,“喝下去,你臉色不太好。”我拉他坐在身邊,攤開他的手掌細細看著。清清楚楚地幾道紋路,連分叉都少之又少。微微舒了口氣。
忽聽他磁石般的嗓音喃喃的道,“蘊茹,有生之年,我不會離開,不會丟下你,不會讓你一個人的。”我呆住,不知他知道了什麼,抬頭看去,他一雙深邃的眸子似已將我看得通透,將這世事看得通透;他逆著光,輪廓更顯堅硬,鬢角幾許銀絲越發襯他的深沉內斂。我淡淡笑了,躺下,將頭枕在他腿上,聽著外面海浪滾滾的弄潮聲,倦了。
回到莊園,夜幕已降。楠兒已回家了。飯桌上聽他們父子閒聊。兒子道,“爸爸,今天麗都開盤一個半鍾就長了10個點。元朗、天水圍那些供公眾購買的高階樓花今天推出後就賣空了。碧茵園的十套別墅有8套是早就訂下的,今天黎伯伯、王伯伯都打電話來說要兩套,房產部那邊不敢拿主意,宋叔說要問問你的意思。”莊恆微一思索,隨意笑笑,“開啟門做生意,先到先得便是。”
“嗯,宋叔明天肯定還要請示您的。”楠兒聳聳肩,隨後清了清嗓子,“爸爸,媽咪,喬沁的爺爺奶奶到香港來了,他們想找個時間和你們吃個飯。”
我和莊恆對視了一眼,莊恆點頭道,“這個自然。他們是長輩,我們禮貌上也應該拜訪的。”
我問楠兒,“你安排了哪家酒店?”半島、文華、四季都有莊氏長期包下的專用房,待客用。
楠兒搖了搖頭,“不用我安排,她爺爺職位好像很高的樣子,來去都有專人陪同的,香港這邊早就安排好了,都不用喬沁陪著。”
莊恆倒沒在意,只說,“那時間上就由他們定,你去安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