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笑眼彎彎,“大公子這不強搶民女,又改假冒官兵攔路搶劫了?這般不學好,看來是上次的教訓沒吃夠呢。”

“你這妖女——”陶謙之目眥欲裂,“上次讓你得手是我大意,這次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說罷,吩咐手下抓人。

應聲,假士兵們齊齊動手,誰知一人剛攀上車轅,遠處忽然飛來一箭,直直射穿其手掌,痛得他抱手嗷嗷直叫。

突發變故,一眾人皆嚇得不敢動彈,只那領頭的紈絝氣急敗壞,轉頭去瞧是誰壞他好事。

不一會兒,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為首的高坐一匹黑馬之上,那馬通體如綢,油光發亮,唯獨脖子上一束鬃毛白亮賽雪。

它的主人穿著一身利落的騎裝,手拿一把鴉羽弓,青絲高束,劍眉挑開了個凌厲的弧度,目光掃過馬前眾人,最後落在平安身上,薄唇一彎,“又見面了。”

這話顯然是說給平安聽的,紈絝們卻會錯了意,尤其那個領頭的,許是有些來頭,也不怕來人,陰陽怪氣道:“蕭世子好大的排場,還帶著禁衛軍過來,怎麼,要抓我們不成?”

蕭景舟視線迴轉,嘴邊的笑意頃刻斂去,眼裡閃過寥寥興味,說出的話卻無情:“你怎知,我不是來殺你的?”

一聽這話,眾人驚愕,便在這時,他邊抬起手邊說道:“文昌侯之子衛博彥,藐視法度,冒充朝廷命官,為非作歹,依大燕律例,就地格殺。”

指尖落下,聲音透著刺骨的寒,“動手。”

身後的弓弩密密麻麻架起,弓弦繃到極限,一眾人見狀才知他是來真的,頓時嚇得汗毛聳立。

“我看誰敢!”衛博彥急了起來,口不擇言:“蕭景舟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你也敢殺我!我爹可是天子近臣,我長姐是六皇子妃,我還是長公主親點的郡馬,你若敢動手,我父親定會叫你,還有你那個不中用的老爹不得好死!”

蕭景舟那是何等不講理的人物,京城裡就沒幾個人敢得罪,魏國公就是再不中用,那也是國公爺,一聽衛博彥竟說出這般不要命的話,便是他身邊幾個同夥也不禁一怵,想阻止都來不及。

馬上之人聞言,眉間卻沒有驚起一絲波瀾,只那上身前傾,衝著底下人露出個傲慢的笑來,“衛博彥,你當真是蠢得可以。”

衛博彥便是傻子,也瞧得出自己已經把人徹底惹怒了,見他彎下身後,後面的強弩拉得更滿,嚇得不由後挪,嘴裡仍強說道:“要,要說冒充官兵,你自己也幹過,你憑什麼殺我,你不能殺我……”

蕭景舟薄唇浮起一抹笑,下一瞬,他驟然拉滿彎弓,“給你個機會,跑吧。”

眼前人完全就是個瘋子,衛博彥驚慌失措,轉身拔腿就跑,可剛過了平安的馬車,就聽到一聲慘叫,隨後便是重重倒地之聲。

即便一早就知蕭景舟的囂張乖戾,也是第一次見他明目張膽殺人,且還是個重臣之後,平安難免一怔,歪過頭,剛欲朝車後的屍體望去,罪魁禍首卻駕馬到了近前,強行拉回她的視線道:“你先進車裡去,等我解決了此事再出來。”

平安抿唇,想著他們之間的事確不是她該插手的,便收斂了心思,轉身又撩開簾布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