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子蠱入母體,應不會那麼快發作,平安大感不對勁,三兩步上前去,大聲喝住守在門外慾圍過來的人。

女子似還保持著一絲清醒,瞧見平安過來,再次發出微弱的求救:“姑娘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我並非有意害人……”

“是誰指使你的?”平安立馬問道。

“是,是……”話未說完,她眼角隱隱沁出血絲,腹部似有什麼東西在大肆攪動,很快眸子熄滅的燭火,驟然變暗,兩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下陷,原本白嫩的面板變成青黑,如先前那具乾屍一樣,沒了聲息。

她體內依舊是隻子蠱。

平安蹙眉,往門外望去,在一眾圍觀人群中一眼對上陶允之的雙眸,那雙眼裡,分明盛滿不屑與得意。

親眼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眨眼間變成了一具可怖的乾屍,無疑嚇壞了一群自小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

駙馬爺立時叫人將無辜之人都送回其府中,平安留下又做了場法事,直將第二具屍身裡的子蠱全部滅除,才趁著蕭景舟不備,悄悄離開了麗春苑。

回到客棧,其餘人皆不見蹤影,平安摘下冪籬,正欲倒杯水喝,哪知身後突地一個聲音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平安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去,蹙了蹙眉,“你躲在我房裡做甚?”

晏序川對她的話恍若未聞,瞧見她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的花紋,問道:“詩會出事了?”

她點頭,輕描淡寫回了句“死了兩個人”,然後坐下喝起了茶水。

死了人自有官府去管,何況公主所辦詩會,出了事何需她去忙活?想著,晏序川猛然一驚,“死得莫非是六皇子?”

平安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哭笑不得道:“六皇子從始至終就沒出現過。”

聽她原是撲了空,晏序川鬆了口氣,“那是怎麼回事,竟還需你動用靈力?”

簡單將妖蠱之事同他講了講,平安放下茶杯,“連長公主詩會都敢下手,這邪物委實大膽得很。”

“既然那丫鬟體內不是母蠱,你就沒有尋到其他可疑之人?”

“有倒是有一個,”她勾了勾唇,“說起來也是趕了巧,那人還與陶謙之有點關係。”

詩會上,她雖沒能成功在陶允之身上探查到母蠱的氣息,但她隱隱覺得,那人肯定脫不了干係,若是能查出他就是執母蠱者,那麼陶謙之身上的邪氣也解釋得通了。

看來她必須好好調查一番陶允之,要是不快些找到母蠱,只怕過不了多久,又會有人枉死。

思及此,平安回過神來,“對了,你為何在我房內?”

晏序川神色一凝,“你離開後,客棧陸續來過三波人,都是衝著我們來的,不知是不是陶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