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請崔兄賜教!”

“他李二不是搞了個什麼造紙工業,讓我清河崔氏的造紙坊大受其害。這李二的昏招一出,不知多少造紙的匠人要斷吹,從此賣兒鬻女而不可活。你說他是不是罪大惡極?!”

“這……這倒也是!”

盧長庚感覺,這話大概有些問題,因為他也聽說了,現在全國各地的造紙匠人,都在千方百計的往長安跑,削尖了腦袋想進造紙工廠……這造紙工廠裡,工匠的例錢起碼比往日裡多了三倍不止,顯然和賣兒鬻女相去甚遠……

不過,他也想過,既然造紙工廠這麼厲害,一廠可產天下用紙,但卻用不了多少工匠。

那麼算下來,這不還是多出許多工匠無處營生嗎?

若是開新的造紙工廠吸收工匠,那麼豈不是多出許多紙張,這些紙張誰又來買?

除非降價,可這樣一來……讀書人不就大幅增多了嗎?

別的都好說,但讓泥腿子都來讀書,這個盧長庚絕不接受!

不過崔白鶴究竟有什麼妙計他還是不太明白。

“是這個道理不假,可是……我等卻要如何應付?”

“他李二能大量造紙,可是……筆墨呢?自古至今,用紙必用墨。沒有筆墨,紙張賣的再便宜,又有何用?”

“讀書,沒有我世家點頭,誰也休想!”

崔白鶴恨恨罵了一聲,接著似笑非笑的看向盧長庚。

盧長庚心裡頓時就是咯噔一聲。

臥槽,這是讓我出手?

不過轉念間,他也明白,這件事還非得范陽盧氏出手不可。

原因無它,清河崔氏是掌握著天下造紙坊,而盧氏則就是掌握著天下的筆墨生意!

只要盧氏一個點頭搖頭,舉國的筆墨價格都會劇烈波動。

乃至於許多二道的商販之間,甚至會買賣有關范陽盧氏家中的情報,來判斷筆墨價格變化,以觀察生意是否做得。

可想而知影響力多大,這個計策也就只有他們范陽盧氏來做了。

盧長庚沉吟了一下。

這件事看似沒什麼,對於范陽盧氏來說,動動手指的事情。只是這個計策從崔白鶴嘴裡說出來,就未免顯得有點驚悚了。

之前你家的造紙坊就是幹了一樣的事情,結果現在呢?你清河崔氏的造紙坊都快關門關乾淨了。

這麼大的打擊到來,你說誰還敢再去這樣做?

怕不是分分鐘變成第二個清河崔氏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越來越多的黔首農夫開始讀書,參加科舉……染指官位,涉足朝堂。

這卻是他一定要堅決反對的!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擋。區區一點風險算的什麼?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