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忘。”月知恩閉上了眼睛,有些恨自己孃親的識人不清。

奚琴聽出了月知恩話裡的冷意,她連忙軟了下來:“大有,我那天,我為了確定那是不是你,違背了殿下的禁令,跑出了這個院子。還被殿下下令打了三十鞭子。”

奚琴邊說,邊疼的嘶嘶的倒抽氣。

聽奚琴如此,月知恩一瞬間,也有些心軟,他看著奚琴蒼白的臉頰和有些發紫的唇色,想到了他最後在小廟裡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的悽慘樣子。

他知道,奚琴此人狠心,眼下,也許只是她的苦肉計,但是,他不想再和她爭辯什麼了。

“你也知道,我現在能進來,完全是因為現在王妃她——”月知恩說到“王妃”兩字時,嘴裡一陣苦澀。

“——完全是因為王妃現在正廳訓誡姬妾們。一會,訓誡結束,其他人就會回來。所以,你有話快說吧。”

奚琴在荒王府,現在是四個姬妾住一個四間屋子的院子。

其他三人,眼下都去拜見李杳杳了。

奚琴虛弱的說道:“我想知道,以後,我還能看見你嗎?”

月知恩點點頭:“我作為李家小姐的陪房,進來了。”

“那就好。”奚琴滿足的點點頭,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以後,還能常見面就好。”

月知恩有種被什麼惱人的蜘蛛網纏上了的厭惡感。

他不想冒著風險和奚琴常常見面。

可是——

礙於母親臨走前讓他許下的承諾,他不得不去做著他本心十分牴觸的事情。

“以後,如果沒有必要的事情,我們儘量少聯絡吧。如果一定要聯絡,也不要像這次這樣讓人傳話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煩。”

奚琴點點頭:“我懂。”

“如果要聯絡,二門裡,西側門,有棵歪脖子樹。那樹幹約四丈的高度,有三個樹洞。其中,有個樹洞形狀奇怪,像是片上尖下圓的樹葉。你把要給我的東西,放到那樹洞裡。然後,在距離那棵歪脖子樹五步遠的一棵棗樹上,刻個彎鉤,我就知道了。”

月知恩說完這些,頭也不回的跳窗離開。

他身子敏捷,動作輕盈乾脆利落。

屋子裡,只剩下了奚琴一個人的呼吸聲,彷彿月知恩從來沒有來過。

奚琴感受著這一室有些淒涼的寂靜,悵悵的籲出一口氣。

————————————————————————————————————————

月知恩一路掩著臉,出了內宅,回到了他所應該待著的二道門。

“大有,回來了?”

他的同伴小霍對著他打招呼。

月知恩嗯了聲:“是,多謝霍兄弟你替我看著。”

“害,沒事。現在這會子又沒什麼事。咱們在這裡,也就是守著門傳話,一個人兩個人都一樣,就是長個眼色互相照應的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