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對小孩子有用的藥材她都一股腦的往裡放。

她做這些的時候,腦子裡想的是,月知恩這孩子長大後的樣子。

芝蘭玉樹,一表人才。

李杳杳沒有弟弟,那時,她真的有種把月知恩當親弟弟甚至親兒子的疼惜的感覺。

哎——

往事不堪回首啊。

這種飼狼喂虎的傻事,做一次就行。她怎麼總是下不了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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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奚家的馬車上。

被窩裡的月知恩睜開了雙眼。

他神色清明,毫無自己身在一輛顛簸的不知道駛向何處的馬車的處境應有的慌亂無措。

與此同時。

月知恩後面的馬車上。

奚琴端坐於馬車內,臉色發青,很是不適

她身旁的丫鬟輕輕的由上到下順著她的脊背輕按,為她緩解不適。

“這馬車顛簸。姑娘遭罪了。”

另一個丫鬟從馬車內的小櫃子中捧出一匣子酸梅蜜餞,雙手舉著,捧於奚琴面前,“姑娘嘴裡發苦,還是吃點梅乾,杏幹,降降苦味吧。”

奚琴這張臉,確實生的很是賞心悅目,縱然現在表情不甚愉悅,也給人一種宛如看西子捧心之感,不由自主的生出憐愛之情。

現在年紀尚小,尚未長開,已經是粉妝玉琢的模樣。

不難想象。

幾年之後,一定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傾國佳人。

馬車外面下,突然有人敲了敲馬車,小聲詢問,“姑娘,之前咱們在路邊撿的那小子醒了,嚷著自己沒事了,說謝謝咱們捎了他這一段路程,讓我們到了前面的路口,放他下來。”

奚琴嗤笑,“他做什麼夢呢?我救了他,他就應該賣身給我報答我。他應該感謝他爹孃給了他張能讓人看得下去的臉,才能撿回條命。他以為救命之恩這麼好報?說聲謝謝就了了?”

下面的人知道這小姐不快,急忙匆匆應了聲,便跑回了自己原先的馬車。

奚琴伸手,兩隻手指拈著一片杏脯放入口中,眉目間的不悅與不適微微消散了些許。

捧著果脯匣子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開口提醒,“姑娘,之前家主吩咐過,咱們是提前出來躲躲的,這路上還是少惹事端的好,萬一這小子吵嚷起來,鬧出什麼來——”

奚琴一記眼刀過去,那丫鬟囁喏著閉了嘴。

馬車外,請示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姑娘,那小子他問咱們家何府何宅,說是得記住恩人名姓。只要有機會,這姑娘救他的恩情,他來日必然報答,只是他現在真是有更重要的事,姑娘說的賣身為奴,他不能從命。”

奚琴表情一冷,“我本來想著,看他長得不錯,想培養他做個隨侍以後跟在我身邊,我堂堂奚家的嫡女抬舉他,他都應該跪行過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沒想到,他竟這樣不識抬舉。”

下面的人為還裹在被窩裡的月知恩擔心起來了。

奚琴再次發話,“之前爹爹說,路上少惹事,那麼——去把他的手腳捆起來,嘴也給我堵起來。我可不想惹麻煩——”

下面傳話的侍從得了命令,神色凝重的跑回了他原先和月知恩共乘的那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