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感受到的,只怕和溫泉比,也不差多少。

女子的說話聲漸漸小了下去,他只是聽到了聲聲低語,但是女子說了什麼,他一無所知。

這聲音——

有些熟悉啊——

這不就是那他辛辛苦苦想要見的那位姐姐的聲音嗎?

這麼說,他終於是見到姐姐了啊。

睡夢中的月知恩,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前些日子,月知恩家裡的主人張統制因為捲入了一樁陳年舊案被皇上發落,家裡的大小奴僕一律被收押。

他和他的小跟班阿順趁著混亂跑了出去。

他帶著阿順,沒頭沒腦的往左相府跑。

之前孃親帶著他來找過那個笑起來很溫柔的菩薩一般的姐姐。

雖然那次,沒能見到那姐姐,但是他和孃親還是得到了很好的招待,吃了他這輩子吃過的最豐盛的一餐。

那天,他們帶回去的菜餚,足足一家人吃了三天才吃完。

孃親說過,這姐姐,身份貴重,且心地良善,只要她說一句話,就可以救他們一家人於水火。

他和阿順在左相府門口等了又等,試了又試。

但是——他們希望落空,因為——他們兩個小孩子根本進不去左相府的大門。

他只說要見貴女姐姐,可是左相府的門房看他年紀小,只是笑笑,說大小姐根本不會搭理他這種沒什麼身份的小孩子,讓他回家,根本不為他通傳。

他和阿順垂頭喪氣的繼續等著,只盼著能等到那貴女姐姐出門時,他能在門口見上一面。

那姐姐喜歡他,一定不會像那門房說的一樣,不會理他的。

說來也是巧。

他倆等啊等,雖說沒等到那姐姐,但是等到了一輛出了左相府的馬車。

他聽到,左相府的門房管馬車上的人叫“離離姑娘。”

這個名字——

不就是貴女姐姐身邊跟著的那個圓臉小姐姐的名字嗎?

他和阿順當機立斷,跟上了那輛馬車。

也多虧那馬車走得不算快,他們兩個小孩一直努力跑著還算能跟上。

可是,一直到馬車駛入了人煙稀少的原野,他和阿順實在是體力不支,無法跟上了。

好歹原野無甚道路,也沒多少馬車從這裡駛過。更兼視野開闊。

他和阿順,縱然跟不上馬車,也能順著這車轍找到。

他和阿順便稍作休息,繼續沿途跟著。

只是阿順後來體力著實不濟,難以支撐。

更兼長途跋涉,阿順的腳上也受了傷,月知恩便讓阿順在原地等他。

月知恩一個人繼續尋找他原本跟著的車子。

他一個小孩子,突逢變故,幾日天沒進食,還只靠著雙腳一路奔波。

等他找到李杳杳那荒野之中的小院時,也因為體力太過虛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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