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杳杳還是很給離離面子,給她一個表示吃驚的回應:“才八歲的孩子,都離不開娘呢——除了玩泥巴還知道什麼啊?拿這刀扎人?這不太可能吧——是不是——看錯了啊——”

“姑娘。這事。我一開始也擔心是以訛傳訛。但是啊——首先,有證人親眼看見,證人親口說的,那天他看到的有個傳綠衣服小孩蹲在地上拿著手掌長的小刀捅那些昏迷的混混的手。這穿的什麼衣服,多大的小孩,這多具體啊,和那個姓月的小孩一模一樣。姑娘您那天是見過那小孩的打扮的,應該知道這證人沒說謊。”

“而且——那混混那天對那小孩的娘幹了什麼混賬事姑娘您也知道。這動機也是很充分了。所以,這事,跑不了,準是他乾的——”

“好了。耳聽為虛。眾口鑠金,以訛傳訛的事情咱們也不是沒聽過。”李杳杳打斷了還在滔滔不絕的離離,“這話嘛。人的嘴皮子上下一碰,什麼都能說,就拿偽證來說以前不是有個老者說過嘛——造出原本不存在的證言可比造出原本不存在的物證難多了。(這句話出自聽見你的聲音)

李杳杳知道離離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她不想自己在妖魔化月知恩的這件事上推波助瀾。

那戲臺上,多少英雄好漢是被流言逼得落草為寇。

人的口舌,也是能殺人的利劍。

這孩子本身就狠戾,好好引導都不一定能讓他不走上輩子的老路。

這萬一,那些傳言再在他的成長路上把他往上輩子的方向引,那後果不堪設想。

離離聽了李杳杳這話,小嘴一撇,明顯是有情緒了。

李杳杳立馬上前,拍著她的肩膀安撫她道:“我的好離離,我沒有說你以訛傳訛的意思,你也是盡忠盡責,怕我的銀子打水漂不說,還惹麻煩上身,才去去為我打聽的嘛。我這也是總覺得咱們賞賜去上清宮的七八個人都欠著他救命之恩不是?你放心,我這在他身上花銀子,這最後一次了。”

聽了這話,離離的最才由原先的兩頭向下的扁擔的形狀變回一條直線,“這話就對了姑娘!!!咱們自己的銀子還緊的要命呢!!再怎麼救命之恩,這兩次也還得很夠了。”

“就是就是。”李杳杳閉著眼睛連連點頭附和,“你也知道你家姑娘我不是個自找麻煩的人,我一定聽你的。離他遠遠的!!”

離離又是一陣嘆氣,“說起這個我真是懷疑了。我覺得您派出瑤笙去調那位傅大人其實就是——”

“——嗯?”李杳杳的聲音很危險的變了調。

“小姐我錯了!!我這就去去找瑤笙要銀子!!!”離離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喂!!!我的親筆信還沒寫呢,你拿什麼去領啊!!!”

李杳杳在後面喊得差點嗓子出血,也沒換得離離一個回頭。

陶大姨撲哧一聲笑了。

這姑娘——

教她習武,和她相處這段時間,越發覺得,她不似以前她認為的像瓷娃娃一般時刻像是掛著面具的京城貴女。

倒是和她以前服侍的再廣闊邊疆平原上長大的揚家的素波姑娘,越來越像了。

那素波姑娘,現在,應該也能,和她的父兄一樣,披堅執銳,鎮守邊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