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瑤正在撕打潤琴出氣,二太太王寶珠帶著一大群丫環婆子走到了門口,看著林庭瑤狀如瘋婦的樣子,她“嘖嘖”了兩聲,拿帕子捂了鼻子皺眉說:

“大嫂,你這是作什麼呢?何必拿著一個下人出氣呢?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呢?”

林庭瑤滿眼血紅地盯著王寶珠呸了一口罵道:

“你個賤人,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庶子媳婦,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王寶珠被罵到了痛處,獰笑了一聲後對身邊的婆子們說:

“大嫂受了驚嚇,腦子不清楚,你們去好好伺候著,務必讓大嫂儘快清醒過來。”

幾個粗壯的婆子早得了命令,聞聲便朝著林庭瑤撲了過去。

潤琴被踹翻在地,林庭瑤的嘴被抹布塞住,幾個婆子把她按在床上就是一頓猛打。

王寶珠在門口抱臂看著,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她一個國公府的嫡女,卻被一個低賤的商戶女欺在頭上耀武揚威,若不趁著今天報了仇,她這輩子都不會甘心的。

一個小丫頭飛快地奔進了院子,驚恐萬狀地對王寶珠說:

“二太太,不好了,林家來人了,莊親王也過來了,已經往侯爺的院子裡去了。”

王寶珠嚇了一跳,差點兒就咬了自己的舌頭,反應過來後就忙招呼著自己的丫頭婆子們一鬨而散了。

被打得口鼻流血的林庭瑤半天才睜開眼睛,嘴角溢位了一絲冷笑。

她早就算準了的,就算出了意外,林家也不敢不管她的,自然會求了莊親王來救她。

就算她算計了他們又怎麼樣?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對不起她的,不然她何至於在侯府裡過得這麼艱難。

剛剛躺下的靖勇候韓振庭聽說李彥白來了,嚇得一個骨碌就從床上怕了起來,因為起的猛,他差點兒一頭栽到了床底下。

兒子和媳婦一起算計李彥白這件事,他可是到今天才知道的,這可真的不關他的事。

韓清揚得到訊息趕到靖勇候的院子裡時,就看到李彥白正微笑著和靖勇候在閒談,而且似乎心情還很不錯的樣子,完全沒有半分上門問罪的意思。

韓清揚瞥了一眼一旁黑著臉的岳父林永昌和表弟梅臻陽,然後很平靜地給李彥白行了禮。

李彥白笑著招呼韓清揚坐下,這才和靖勇候說起了正事:

“侯爺,本王深夜打擾,多有得罪了,還請您和世子見諒。”

靖勇候忙站起身連聲說“不敢”,韓清揚脊樑挺直地坐著,毫不畏懼地問李彥白:

“王爺尋常不出門,今天能來侯府,想必是有重要到不得了的事情?”

李彥白完全不在意韓清揚神態言語中的挑釁,微微笑了笑說: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長夜無聊,又忽然聽說北境軍中出了點兒亂子,所以想來向世子請教一下。”

靖勇候韓振庭拿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幾滴子褐色的茶湯就灑在了他的長袍上。

他多年不曾見過李彥白的面,印象中的李彥白是個木訥到有些冷漠的孩子,他看過李彥白在太后的葬禮上被宣德帝責罵,也看過李彥白冷淡轉身離開的背影。

可這一刻,看著李彥白笑眼中那淡淡的冷意,韓振庭還是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賈家是怎麼灰飛煙滅的,韓振庭雖沒有實權,可也知道的比普通人多些,所以他得罪誰也不想得罪眼前的這位玉面殺神。

韓清揚冷著臉不說話,聰明人的對峙不需要明說,李彥白點到這裡,他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他已經讓那兩個殺良冒功的屬下無聲無息地死了,也厚恤了死難者家屬。原以為已經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還是被李彥白給知道了。

靖勇候惶恐不安地來回打量李彥白和自己的兒子,很快就確定了兒子肯定是有把柄被李彥白拿住了。

軍中的事情,再小那也是大事。更何況能被李彥白用來在這個時候威脅自己的兒子,那就絕對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