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宣緊張得直髮抖,對韓煜說:

“梅小姐還在重症監護室裡,姑媽被抓走了,酒店十六樓的監控正好拍到了她推梅小姐的畫面。”

韓煜呆愣了一陣,忽然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吊針就要下床。

陸宣來不及扶好韓煜,看著已經虛弱不堪的韓煜一頭栽倒在地上,他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韓煜的頭正好磕在椅子角上,血頓時就順著臉淌了下來,可他就像完全沒有意識到疼痛一樣,還是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去。

李彥白手插在褲兜裡,冷冷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韓煜說:

“是你害她成這樣的,你永遠都沒有資格再和我爭她了。”

韓煜靠在牆上無聲地流著眼淚,過了好一會兒才沙啞著聲音說:

“我一直都是錯的,如果不是我堅持帶她回來,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而你,可以給她更好的生活。”

李彥白冷笑了一下,然後把臉扭到一邊不再理會韓煜。

梅若彤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梅書峰在第二天傍晚趕到了洛城,一句話不說就先打了韓煜幾個耳光,然後讓辛啟明帶著屬下把站都站不起來的韓煜拖到了樓下。

梅書峰的到來,讓原本不敢在李彥白跟前露面的韓家人和陸家人再次看到了希望,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幾乎請遍了洛城各個領域的頭面人物到梅書峰跟前說情,希望梅書峰可以出具諒解書,先把韓母陸佩蓉保釋回家。

理由是陸佩蓉身體不好,而且韓家和陸家還有兩位住院的老人,見不到陸佩蓉的話,兩位老人就會更加難以安心養病。

李彥白神色淺淡地坐著,看著梅書峰把來說情的人提的禮品砸到韓家親屬的臉上,李彥白這才滿意地笑了一下,扭頭對賀祥陽說:

“和航空公司把時間定在後天上午,我們直接到悅笙,你讓院裡的幾位主任把專家都召集好,等到了之後就立刻會診。”

梅書峰喘著粗氣在李彥白對面坐下,煩躁地拽了拽自己的領口問李彥白:

“一定要等到後天嗎?我還是希望早點兒帶彤彤回悅笙治療,這裡的條件太差了。”

李彥白搖了搖頭說:

“不能提前,必須等彤彤頭上的外傷沒有任何風險了才能出監護室。”

已經將近十天了,梅若彤依然處於深度昏迷的狀態,李彥白尚且能夠鎮定,梅書峰卻已經快要崩潰了。

曾經的嬌妻和兒子都已經成為了笑話,前妻等同於是一個廢人,他如今可是隻有女兒這一個親人了。

而且沒了女兒的話,他也得不到李彥白的支援了。

韓煜的訂婚禮終究因為陸佩蓉的鋃鐺入獄而被打斷了,韓煜沒有再出現過,賀祥陽在梅若彤被送出監護室的前一天傍晚告訴李彥白和梅書峰,說韓家老爺子中午去世了,韓家和陸家正在忙著辦喪事。

李彥白只是笑了一下,然後就叫了從戈城過來的幾個律師商談,和他們說清楚了自己的要求之後就又換了衣服去監護室裡探望梅若彤了。

監護室每天只讓家屬談探視一次,梅書峰主動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李彥白,李彥白也很坦然地就接受了。

昏迷不醒的梅若彤瘦了很多,她的頭髮完全被剃光了,下巴都變得尖了起來。

李彥白坐在床邊默默地看了梅若彤半個小時,探視時間一到就起身走了出去。

監護室裡的兩個年輕女護士看著李彥白走出去了,才把門關好悄聲議論:

“真是神仙一樣的男人,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耿主任都說這女孩甦醒的希望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