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赫不說話,隻眼睛裡閃著冷幽幽的光。

秋影進屋稟報說宣德帝的轎子已經快到王府門口了,問李彥白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

李彥白將手裡的書放在桌上,起身往書房外走去,邊走邊說:

“不用,你去把給浩文準備的玩具送到正廳裡就行了。”

秋影並不意外李彥白的態度,答應一聲就往前面去了。

李彥白站在正廳門口,看著自遠處而來的宣德帝和李彥召、李浩文,他的臉上帶了點兒笑意,眼睛卻只看著李浩文。

待宣德帝走到近前,李彥白也沒給他和李彥召行禮,只伸手從宣德帝懷裡接了李浩文,笑著說:

“浩文,你來看看二叔都給你準備什麼好東西?”

李浩文見李彥白的次數比見宣德帝要多得多,伸手就摟住了李彥白的脖子要跟他去玩。

宣德帝和李彥召都很無奈地站在一旁看著李彥白十分耐心地一件件給李浩文展示那些稀奇古怪的玩具,直到李浩文自己一個人也能玩得不亦樂乎了,李彥白才起身淨手,然後吩咐候在門口的秋影去廚房傳菜。

宣德帝坐在上首,李彥召和李彥白分坐在左右兩邊,見李彥白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宣德帝還是先開口問道:

“你的傷怎麼樣了?”

李彥白翹了下嘴角說:

“都能抱得動浩文了,沒什麼大問題。”

見李彥白的神情頗為冷硬,李彥召忙打圓場,他起身給宣德帝倒了一杯酒,又給李彥白倒了一杯清茶說:

“二弟的傷剛好,就以茶代酒,我們一起敬父皇一杯。”

李彥白沒說話,但總算是和李彥召一起向宣德帝舉了杯。

父子三個竟然再無話可說,宣德帝神色莫名,李彥召心裡緊張不已,唯有李彥白神情輕鬆,眼神一直在玩的不亦樂乎的李浩文身上。

宣德帝橫了一眼李彥白,沉聲問道:

“你們兩個這些年乾的那些事,別以為朕都不知道,現在戶部從賈家手裡脫出來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李彥召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忙起身跪到了地上。李彥白卻只是很平靜地看了一眼宣德帝,笑了一下說:

“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準備奪了賈家的兵權,讓他們知道這大晉是姓李的,不姓賈。”

李彥召已經滿頭冷汗,不停地拿眼神示意李彥白別再說了。

宣德帝卻並沒有生氣,他抬手示意李彥召起身,然後斜了一眼李彥白說:

“你有什麼計劃?”

李彥白溫和的眼神依然停在李浩文身上,說出的話卻極其冷淡:

“不用急,賈老四和胡氏死了,他們一定會動起來的,如果你願意,我想去一趟西北,你只需要壓住戶部和兵部,凡是超出在冊兵丁餉銀的部分,半分銀子都不要再往西北輸送即可。”

李彥召似乎聽明白了一些李彥白的意思,賈家軍鎮守西部和北部,常年以剿滅韃子和撫卹死傷兵士為由向朝廷要錢要物,數量遠超朝廷應該提供的數額。

李彥白也早就向他暗示過,說自己懷疑賈傢俬蓄甲兵。

宣德帝良久不語,末了才說:

“你有多大把握?需要多長時間?”

李彥白明顯早就成竹在胸,他轉著手裡的杯子淡淡地說:

“只要我不死,大約半年時間就能拿到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