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臻陽不由得在心裡苦笑,妹妹這樣明擺著是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他不同意,祖母和父親只怕會死的更快,而且,妹妹這樣做也是為了他的前途。

所以,雖然有幾分不忍心,梅臻陽還是點了點頭,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說:

“一切就按妹妹說的辦吧,只是這件事情必須告訴外祖母,她老人家為母親的死苦了多年,我們不能為了自己的臉面去遮掩這件事情。”

聽梅臻陽這樣說,梅若彤的臉上才終於有了淺淺的笑意,對梅臻陽說:

“我知道了,哥哥放心就是。”

梅臻陽又坐了一會兒,稍微平復了心緒之後才離開了碧桐院。

青竹送梅臻陽出了院子,然後返回來對梅若彤說:

“姑娘,我看著大少爺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梅若彤嗤笑了一聲,淡淡地說:

“哥哥是嫡長子,那母子二人待他再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他有不忍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不過我已經定下來的事情,哥哥知道是改不了的。最多到時候不讓他出面,惡人就由我一個人來做好了。”

“我擔心的是,若等到那兩個人真的死了的時候,大少爺會不會反過來怨恨姑娘?”

青竹的憂慮,梅若彤早就想到過,但是她不在乎,別說她不打算在這裡久留,就是在,她也不會為了梅臻陽而放過柳氏母子。

為了梅臻陽的前途,她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絕不會再心軟。

宣德帝在行宮裡住了三天,也不再看奏摺見大臣,每天只陪著梁皇后說話散步,再或者和李斕曦一起笑鬧,竟是讓梁皇后體會到了幾分年輕時的溫情。

那時候,德妃還沒有進宮,宣德帝也沒那麼多妃嬪,做為髮妻,她和宣德帝過著幾乎和普通夫妻一樣的生活。

那時候的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怨氣,也從不曾對宣德帝冷言冷語。

宣德帝離開行宮的時候,囑咐韓煜好好照顧梁皇后的身體,又遣散了眾人,握了梁皇后的手笑著說:

“你既然喜歡這裡的清淨,那就住下來吧,朕知道你不耐煩應付那些算計,所以這些年過的十分辛苦。過些時候,你想回宮去也可以,或者朕再來看你也好。”

梁皇后點了點頭,眼圈微微泛紅。

宣德帝又笑了笑說:

“你看你,總說自己好心沒好報,我看倒不盡然,起碼太子和老二就很孝順你,一心希望你能夠平安生下孩子。”

梁皇后抿了抿嘴唇,雖然沒直接說感謝李彥白的話,但還是委婉地說:

“既然老二這樣做了,起碼說明他現在對我沒以前那麼牴觸了,那陛下是不是可以和他提一下文君的事情?”

宣德帝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

“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若是敢強迫他,還不定又鬧出什麼事情來,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宣德帝這次的拒絕算是委婉的了,梁皇后也是無奈,試探著說:

“難道他是心裡有人了,所以才不肯接受文君?可也沒聽說過他和哪家的姑娘走的近啊?據說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頭也沒有。”

宣德帝嘆了口氣,終於還是沒把李彥白中意梅若彤的事情說出口。

梁文君和梅若彤是好友,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兩個人還怎麼相處?恐怕連梁皇后都要對梅若彤產生怨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