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晴不高興地在李玉珊的床前坐下,噘著嘴抱怨李玉珊說:

“娘,你幹嘛這樣?姚姨照顧你這麼好,又照顧我和爹,爹卻到現在也沒給她個名分,她都沒說什麼,你幹嘛還要罵她?”

李玉珊氣得呼呼直喘,半天才說:

“你還小,看不清人心險惡,你把梅若彤給我找來,我必須要見她一面。”

梅若晴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

“娘,你見梅若彤幹嘛?她又不會幫我們,平白讓她來笑話我們不成?”

李玉珊死死盯著梅若晴,眼淚緩緩地流了下來,哀求道:

“晴兒,你若是不想娘死不瞑目,就去把梅若彤給娘找來,記住,一定要儘快去,不要讓你爹和姓姚的那個賤人發現。娘活不了幾天了,我必須給你找個依靠才能放心去死。”

梅若晴慌了起來,她一邊哭著點頭,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跑到院子裡的梅若晴六神無主,不能找爹和姚姨,祖母也不一定會讓她進門,那還怎麼去找梅若彤?林家十有八九不會讓她進門,再說了,她才不要去看林家那些門房的臉色。

梅若晴領著鈴兒往回走,一臉落寞的神色全部落在了雪雁的眼睛裡。

梅遠志自然是在忙著安慰姚娘子,雪雁就親自端了梅若晴每晚必吃的燕窩粥去看她。

也就兩刻鐘的功夫,雪雁就從梅若晴的嘴裡把事情給套了個乾乾淨淨,隨即紅了眼圈說:

“姑娘,我們家娘子對李太太到底怎麼樣你是清楚的,若不是實在和你們一家人投緣,我們娘子又何必受這樣的氣?”

梅若晴囁喏著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雪雁卻擦了擦眼淚強笑著說:

“姑娘,我是聽說了一些潁河縣主的訊息的,聽說她前幾天就跟著皇后娘娘去行宮避暑去了,你娘要是想這會兒見她,怕是不容易。”

梅若晴也是呆住了,林府她尚且不一定能夠進得去,皇后的行宮又豈是她一個平頭百姓想進就能進的。

梅若晴再笨再狂妄,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雪雁看著梅若晴呆呆的樣子,不由得在心裡冷笑了一下。若不是因為此事和梅若彤有關,怕耽誤了正事,她才懶得和梅若晴費這番口舌。

按照和青竹的約定,只要等李玉珊痛苦而死,她們主僕就要拿著銀子遠走高飛了。

姚娘子十分體貼,第二天一早就安排雪雁和鈴兒陪著梅若晴出去玩,對梅遠志只是解釋說:

“洛邑這幾天太熱了,孩子不舒服,讓她去山間的寺廟裡住幾天涼快涼快也是好的。”

梅遠志自然感動不已,覺得自己真是撞了大運才碰到姚娘子這麼個賢良淑德的女人。

看姚娘子紅了眼圈又忙扭頭躲避,生怕被自己看到的樣子,梅遠志心裡就又生起氣來。

李氏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享受了姚娘子這麼多好意還張嘴就罵,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她這麼惡毒呢?

看著實在安慰不好姚娘子,從昨晚愧疚到現在的梅遠志實在沒有辦法,就跑到隔壁自己的家裡又把李玉珊給痛罵了一頓。

李玉珊當場就吐了幾口血,她動彈不得,只死死地盯著梅遠志破口大罵,整個人形如厲鬼。

馬車飛奔在去西洛山的路上,梅若晴忐忑不安,雪雁便笑著安慰她說:

“姑娘不要急,這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娘子可是給了我們銀子的,還怕找不到一個能替我們通傳訊息的人嗎?”

梅若晴點了點頭,又有些不耐煩地扯著裙角說:

“娘也真是糊塗了,梅若彤就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連父親都敢教訓,也不知道娘幹嘛非要見她?”

鈴兒是不敢多說話的,雪雁聽了梅若晴的話也只能是笑笑,這位梅家的二姑娘簡直就是蠢到家了,上次鬧出那樣大的事情,潁河縣主也不過就是罰她跪了兩個時辰而已,居然還是這樣的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