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陽皺了皺眉,問道:“此話怎樣?”

崔聞定定看向冷陽,半晌方才說道:“蔡嬸可會武功?”

冷陽被崔聞問得一愣,旋即答道:“我聽蔡嬸說過,她年輕時其實是個……是個青樓女子,幸虧秋莊主幫他贖身,因此……她又哪會什麼武功。”

崔聞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那若是要殺蔡嬸,又何必要用上’君子’’溫文’和’無心散’這樣的奇毒?”

冷陽頓時語塞,這三種奇毒在江湖上本就不多見,甚至可以說可抵萬金,又何必浪費在一個不諳武功的村婦身上呢?

更何況,用這三種毒殺了蔡嬸,只會讓人懷疑唐門、三十六堂和歸燕樓,反不如用刀劍殺了更不容易被人查出來。

這樣做的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崔聞看到冷陽呆怔不語,又斟滿了酒一飲而盡,話鋒一轉道:“小兄弟,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你也不必牽涉太深。近日算你我有緣,我痴長你幾歲,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冷陽的神情似乎恍惚了起來,忙不迭點點頭。

崔聞繼續說道:“我與酆都城都不願與你為敵,只是……如今楚天雲被江湖追殺,你與他走的太近,恐怕……恐怕對自己有害無益。”

冷陽知道崔聞有意拉攏自己,但經今日一見,對崔聞卻也是大有改觀,不由得笑道:“感謝判官好意。不過,小子我一個人慣了,況且我本是天狼宮人,加入酆都城不免讓人笑話。”

崔聞嗤笑一聲,道:“可天狼宮……”

冷陽冷冷的打斷了崔聞的話頭,淡淡的說道:“我在,天狼宮便在。”

崔聞略覺尷尬,自知討了個沒趣,打了個哈哈,笑道:“是我失言了,天色已晚,這邊也問不出什麼東西,那我便回去了。”

冷陽站起身來,向崔聞抱拳行禮,道:“小子在這多有不便,還望判官……”

崔聞呵呵一笑,道:“自是不會向他人透露隻言片語。”

冷陽道:“感激不盡。”

崔聞抱拳還禮,略帶著三分醉意離開了酒肆,一身有些汙漬的白袍顯得有些淒涼又有些好笑。

可冷陽卻有些笑不起來。

他想不明白蔡嬸究竟為什麼被殺,被誰所殺,又是如何被殺的。

冷陽的腦海中有無數個可能,可現在都已經化為烏有。他用力搔了搔自己的亂髮,煩悶異常。

蔡嬸之死實在是太多的蹊蹺。

唐門……唐門的嫌疑自是最大,可唐門若要殺蔡嬸,又何必要用上“溫文”呢?只要隨便一把刀、一柄劍就可以了。

何況……唐門又怎麼能不動聲色的殺得了秋一敵?

蔡嬸……秋一敵……究竟是蔡嬸因秋一敵而死,還是秋一敵死了蔡嬸也必須要死呢?

冷陽知道,蔡嬸是絕不會殺害秋一敵的,否則她也不會孤身一人足足照顧了秋一敵七年之久。

秋一敵對她恩重如山,自她年輕時被秋一敵從青樓裡贖出來,便決定了她絕不會背叛秋一敵。

蔡嬸……年輕……秋一敵……

冷陽猛地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在那酒肆的桌上扔下了幾文銅錢,飛也似的向鄭老孩兒的家中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