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甚是耐心,也不言語,守在了鄭老孩兒的身邊,似乎是自言自語般說道:“老爺子,你這倒是心寬。”

鄭老孩兒充耳不聞,也無論那少年在他身邊說些什麼,只是當做沒有聽見。

少年見鄭老孩兒不再說話,苦笑一聲,便轉身向門外走去,走到了門口,似乎想起來什麼一般,又看向了鄭老孩兒。

“我叫冷陽,”少年的眼神裡似乎有著些許的期待,“蔡嬸……是認得我的。”

鄭老孩兒仍是恍若未聞,不發一言。

冷陽皺皺眉,但又笑嘻嘻的說道:“老爺子,那……那蔡嬸你可認識?”

鄭老孩兒仍是沉默。

見鄭老孩兒沒有絲毫的反應,冷陽的眼睛轉了轉,又笑道:“那南宮公子和秋老莊主的名字,老爺子可曾聽過?”

言畢,冷陽期許的雙眼看向了鄭老孩兒,希冀可以從鄭老孩兒那髒兮兮的臉上看出些許的變化。

可鄭老孩兒……一如既往。

冷陽滿心的期待,卻仍沒有得到回應,不由得嘆了口氣,慢慢走了出去。

自此之後,冷陽每日都會來鄭老孩兒的家裡,希望可以知道蔡嬸那幾日與鄭老孩兒說了什麼。

這也許便是蔡嬸的死因。

甚至有可能是……秋一敵的死因。

冷陽看到鄭老孩兒的第一眼,便知道蔡嬸若是有話要說,那便一定會告訴這個老人。

這個老人無依無靠,蔡嬸不在了,這個老人也很難獨活,就算被人殺了滅口,對於他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不過一旦這個痴傻的老人未死,蔡嬸的話,也許便會從他的口中傳出來。

可是鄭老孩兒依舊對冷陽沒有任何的反應。

冷陽嘗試著用蔡嬸、南宮恨我、秋一敵等名字刺激這個老人,可這老人不僅不說話,甚至乾脆在冷陽的面前吃喝拉撒,完全當冷陽不存在一般。

冷陽雖是聰慧,但對這老人卻是無可奈何,只得每日給鄭老孩兒帶些食物,供他吃喝。

鄭老孩兒吃著冷陽帶來的東西,卻也是與冷陽開始熟絡起來,但冷陽無論問多少有關蔡嬸的問題,鄭老孩兒仍是痴痴傻傻,不知所云。

冷陽決定放棄了。

冷陽看了看痴傻的鄭老孩兒,心裡沒來由的煩悶起來。

他恨不得一把掐住鄭老孩兒的脖子,逼著他把蔡嬸說了什麼告訴自己。

可他知道,無論怎麼做也是徒勞無功。冷陽強壓下怒火,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吃著燒雞的樣子,苦笑道:“老爺子,小子要走了……以後,可不知還有誰會管你。”

老人“唔唔”應了幾聲,嘿嘿一笑:“有人哩,有人哩。”

冷陽笑道:“除了我與蔡嬸,又有誰會來,你這個樣子,當真不知是福是禍。”

老人呆了一呆,似乎回想起什麼一般,撓撓頭道:“她好久沒來了,他也好久沒來了,奇怪,奇怪。”

冷陽聞言心裡一驚,一個箭步邁到了鄭老孩兒的身前,一把抓起了鄭老孩兒的衣襟,急道:“什麼?還有誰來過?”

鄭老孩兒被冷陽嚇了一跳,急急喊道:“不知道!不知道!”

冷陽自覺失態,連忙放下了鄭老孩兒,哄著說道:“別怕別怕,小子剛才失了禮數,老爺子你告訴我,還有誰來過這裡?”

豈料鄭老孩兒被冷陽嚇得不輕,蜷縮回了床上,竟不再與冷陽說一句話。

冷陽這幾日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但卻被自己斷了線索,心裡更是氣不過,正要向前逼問,卻突然聽見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來了。

冷陽雙目赤紅,也不管鄭老孩兒被嚇得瑟瑟發抖,運起“鬼印決”,猛地一拳向門外打去。

鄭老孩兒的破茅屋哪裡禁得住這一拳的力道,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被這一拳打得粉碎,那門外之人卻藉著這一拳之勢向後急掠,退了一丈之遠方才站定了身形。

那人被冷陽這一拳之勢逼得後退甚遠,不由得“咦”了一聲,似乎頗為吃驚。

冷陽一步跨出了門外,與對面之人四目相對,兩人卻是不約而同的一起驚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