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沉默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猛然轉向南宮恨我,南宮恨我只覺得他那斗笠下隱藏的雙眼,直射出異樣的火花。

“我這裡有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也和你有關,卻不知你想聽不想聽?”

不待南宮恨我回答,卻聽得幽魂已在那裡娓娓道來:

“可還記得十年前,酆都城、三十六堂與神劍山莊作為新興的勢力,在江湖上開始異軍突起,一時間,又是以酆都城主包琰和李寒川李八爺聲名最盛。

這兩人的心機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頂級,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可兩人的武功勢力,旗鼓相當,這樣相互制約,反倒相安無事。

但這裡卻有一個問題,那便是神劍山莊,神劍宋楓,也想在這江湖中分一杯羹,可神劍山莊的實力又不及那兩家。於是乎,宋楓便成了這兩家拉攏的物件。

只是可惜,宋楓卻有著自己的打算,他既想要打壓酆都城,又不寄希望於實力略強的三十六堂,這頭老狐狸看中的,是在暗中蟄伏的唐門。

所以,宋楓率先向酆都城出手,與酆都城主包琰,約戰於泰山之巔,賭的便是彼此的生意。包琰自是不怯,但宋楓城府極深,要求這件事秘而不宣,此一役,只有他們二人知曉。

因為兩人無論誰輸誰贏,對於三十六堂來說,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因此只有他們兩人知道這件事,才是最好的結果。

兩人在泰山之巔的決戰就這樣默默開始了,這場龍爭虎鬥,任誰也沒有看見,不過這一役的結果,那便是宋楓斷指,包琰受劍氣之傷,兩人不分軒輊,難分高下。

兩人在這場比鬥中,也是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便按照之前的約定,各自離去,對於比武之事,誰也隻字不提。至於生意,仍是如常。

兩人離去之後,這事本就告一段落,豈料,中間卻又偏偏生出了事端。”

幽魂講到此處,似乎是故意頓了一頓,南宮恨面色羞赧,苦笑道:“結果,包城主偏偏遇到了一個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而那個小子,就是初入江湖的楚天雲。”

幽魂冷哼一聲:“不錯,那時的你,初入江湖,自以為天下無敵,便主動挑戰包琰。只不過他們二人對此事諱莫如深,加之包琰自視甚高,又怎會告訴你他身上有傷?”

南宮恨我嘆了口氣:“那時的我,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包城主有傷在身,我也不過是僥倖勝了半招而已,如果包城主無傷無恙,在下定不是他的對手。”

幽魂嘿嘿一笑:“包琰敗給了你,在這江湖上頓時傳了開來,可偏偏李寒川也得到了這個訊息。於是三十六堂集聚了不少好手,想趁包琰受傷之際,滅了酆都城。”

南宮恨我驚道:“還有這樣的事?可在下並不知情。”

幽魂的聲音冰冷非常:“江湖之事,本就如此。若是趁此機會滅了酆都城,江湖上又有誰能與三十六堂抗衡?況且江湖各派,都是坐山觀虎鬥,誰也不願伸出援手。試想,又有誰願意為了一個失敗之人,而得罪如日中天的李八爺呢?包琰無奈之下,便只有一個辦法了。”

南宮恨我疑道:“你是說……”

幽魂發出了一聲好似嗤笑的聲音:“包琰只有逃出江湖之外,去找朝堂的人。”

南宮恨我接著說道:“而新安城的蕭將軍,就是包城主的第一選擇。蕭將軍手下江湖能人無數,蕭將軍也算是半個江湖人,若是有求於他,定會護城主周全。”

“話雖如此,可惜,”幽魂發出了一聲好似嘆息的聲音,“這普天之下,又哪裡會有真的不為名利之人?”

南宮恨我皺眉道:“莫非蕭將軍不願施以援手?”

幽魂向前踱了幾步,緩緩說道:“那也不是,蕭定遠身在朝堂,也是看包琰尚且有用,便要求包琰為己所用。可包琰心在江湖,不願牽扯到朝堂之事。可蕭定遠卻逼迫包琰,包琰若不加入麾下,便不施以援手。”

南宮恨我道:“可……可都說蕭將軍光明磊落,又怎麼會……”

幽魂又是嘿嘿一笑:“傳言?江湖上傳言楚天雲是個奸惡之徒,你便是奸惡之徒了麼?”

南宮恨我聞言,一時為之語塞。

幽魂又繼續說道:“包琰實在無法可想,只得告訴了蕭定遠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才讓蕭定遠決定幫助他。”

南宮恨我的表情逐漸凝結,他仍是不自主的問道:“什麼事情,竟有這麼大的魔力?”

幽魂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在這寒夜裡變得極是詭異恐怖:“那便是’天子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