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兒頓時開懷,晃了晃頭,笑道:“那我先謝謝你了,小混蛋!”

夏冰嬋拍了一下唐玉兒的小手,嗔道:“你別總叫冷陽小……那個,人家總是比你大的,還是應該叫哥哥。”

冷陽拍掌道:“是了,是了,還是應該叫我冷陽哥哥。”

唐玉兒不以為然,吐了吐舌頭。

阿牛躺在一塊氈布上,看起來有精神了許多,高聲喊道:“這幾天過去了,連歸燕樓的影子也沒找到,這可要上哪裡找公子去?”

溫行言撇撇嘴,道:“你這條胳臂保住了,就算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有這麼多廢話。”

夏冰嬋知道兩人素愛鬥嘴,捂嘴一笑。

唐玉兒卻是做了個鬼臉,嘲笑道:“要是山伯在這裡,你倆又要捱罵啦!”

冷陽道:“現在已要入冬,這大漠的風沙變化無常,阿牛哥的身體也需要靜養,咱們也彆著急趕路。這北方已經尋到了天狼宮這裡,既然沒有歸燕樓的蹤跡,咱就再向東邊尋尋,總會找到的。”

夏冰嬋點了點頭,柔聲道:“阿牛哥的傷口還需要換藥,這裡總歸是不方便的,還是不要著急的好。”

唐玉兒揶揄道:“小姐嘴上說不著急,其實心裡早就急得不行了。”

夏冰嬋臉上一紅,追著唐玉兒撓起癢來,唐玉兒咯咯一笑,跑開了。

冷陽看著幾人安然無恙,心中甚是寬慰。但眼前這天狼宮的景象,卻又讓他心下難受,便孤身一人,走向了天狼宮的殘垣內。

溫行言饒有興趣的看著冷陽,用腳踢了踢身邊的阿牛,道:“這小子和公子倒是有點像。”

阿牛翻了翻白眼,道:“哪裡像?公子溫文有禮的,這小子可是一肚子壞水。”

溫行言哈哈一笑:“要是沒有這小子,你的手臂還能保住?”

阿牛點了點頭:“這小子年紀不大,腦袋倒是靈的很。”

溫行言搖頭道:“可不止這些,你看他平日裡嘻嘻哈哈,但可別忘了,他十歲的時候可就家破人亡了,現在的他,也不過是個十七八的孩子罷了。”

阿牛腦海中浮現南宮恨我那張孤寂的臉,不由得嘆了口氣,沉默無語。

冷陽走到幾人看不見的地方,雙膝跪地,沉聲道:“爹爹,天狼宮橫死的諸位,我冷陽必將查出當年害我天狼宮之人,絕不會讓你們在九泉之下無法安寧。”

言畢,冷陽又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這七年來,也許只有冷陽自己能明瞭,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也只有冷陽知道,自己的笑不過是偽裝的堅強罷了。

突然,冷陽聽得外面有聲音傳來。冷陽健步如飛,幾步便已走到了那天狼宮外。

到了那外面,卻看見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子,唇上留著兩撇小鬍子,正笑嘻嘻的看向幾人。

夏冰嬋緊緊拉住了唐玉兒,把自己擋在了唐玉兒的身前。

溫行言面色凝重,冷冷地道:“老魚,你來這大漠裡做什麼?”

老魚抱拳一笑,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一擦,好似有肥油要流出來一般。

老魚擦完了汗,仍是笑嘻嘻的說道:“溫爺、滿爺,還有兩位天仙一樣的姑娘,請放心,我可不是歹人。”

話音未落,老魚又看到了冷陽,規規矩矩的拜了一拜:“還有這位小爺,應該是天狼宮後人了,久仰久仰。”

老魚身形肥碩,這幾個動作下來,又出了一頭的汗。老魚便又用袖子擦了一擦,眾人看去,那袖子已然被汗水打溼了一半。

冷陽奇道:“你認識我們?”

溫行言一臉鐵青:“他叫老魚,算是江湖上的包打聽,這江湖上的事,少有他不知道的。”

老魚嘿嘿一笑:“溫爺過獎了,我可不敢當。”

阿牛仍是躺在了地上,連看也不看老魚,懶懶的道:“小朋友,你想想,一個什麼都知道的人,是不是討厭得很?”

冷陽若有所思,眼珠一轉,問道:“這是為何?”

阿牛從地上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黃沙,壓低聲音神秘的道:“要是一個人,連你屁股上有幾顆痣都知道,卻偏偏不是你老婆,你說這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