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錯沉吟半晌,看著方信與劉之喬的屍身,又看到一臉血汙的南宮恨我,說道:“小兄弟,我現在恨你怪你也沒用,這位南宮公子本是局外之人,但他為了助我們四海鏢局,真氣用盡才變成這樣,你若有心,幫我救治救治,我倆……就算一筆勾銷了!”

此時的南宮恨我已是氣若游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冷陽“咦”了一聲,沒想到花無錯竟會提出這個要求,喃喃道:“看來這江湖中人,也不全是為己之人,二爺!”

那錢二爺腳下一挪,一把拉起了南宮恨我,伸手抓住了恨我的脈門,卻是眉心大皺,說道:“奇怪,奇怪。”

冷陽問道:“怎麼奇怪?”

錢二爺眼睛微閉,說道:“這小子以前受過極為嚴重的內傷,此傷本應要了他的命,定是當時有一個醫術極高之人給他從那鬼門關里拉了回來,但他就算不死,以後也會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痛苦至極,不用說用武功,恐怕連平常的活動都會受到影響。可是最奇怪的是傷他之人的真氣與他自己的真氣居然契合到了一起,所以他現在才會不完全受這內傷的影響,但是他這次中了醉清風,自己強行催動了真氣,導致內傷復發,我是沒有什麼辦法了,恐怕得去無恙谷碰碰運氣了。”

冷陽笑道:“他現在武功都是這樣可怕,當年又有誰能傷了他?江湖險惡啊江湖險惡!”

錢二爺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小子要想救他,就趕緊帶他去無恙谷,晚了的話,大羅金仙恐怕也難救他了!”

冷陽撓撓那一頭亂髮,對花無錯道:“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怨報怨,這次小子欠你的,我定會帶他去無恙谷醫治,請花鏢頭放心。”

花無錯點頭示謝,不再言語。

冷陽抹了抹鼻子,扶起已失去意識的南宮恨我,對錢二爺說道:“二爺,走,無恙谷走一遭!”

錢二爺看向冷陽:“這和我答應你的事有沒有關係?”

冷陽一愣,搖頭道:“好像是沒有關係。”

錢二爺繼續道:“沒有關係的話,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去?”

冷陽苦笑一聲:“二爺你說話總是這麼有道理。”

錢二爺得意洋洋的說:“所以,現在老夫該去說我的書就去說我的書,你這小混蛋該去救你的人就去救你的人,咱倆兩不耽誤,等你救完人,我說完書,再繼續幫你辦事不遲。”

冷陽使勁搔了搔頭:“二爺,這一次你終於治住我了,那就我去無恙谷,你在得月樓說你的書,然後城裡得月樓見。”

花無錯見兩人要走,終於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們究竟是誰?三十六堂?還是酆都城?或者是……”

錢二爺冷哼一聲,頗為不屑,冷陽搖搖手:“我們已不是這江湖中人,二爺是出世之人,只因對我有一個承諾才會幫我至今,至於我,”冷陽眼中也露出與他那年齡不匹配的悲傷,“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因,現在我要去無恙谷救這個人了,你要再問個沒完,如若來不及可不能怨我。”

花無錯點頭,錢二爺卻搖頭晃腦地說:“哼,這該來的到底是來了!”

冷陽一頭霧水,問道:“什麼來了?”

錢二爺大喊:“山統!”話音未落,人已在飄出門外,不見身影了。遠處傳來依稀的話語“回頭得月樓見!”

花無錯見到這錢二爺的武功,心中不由得大駭,這人的內功、輕功無一不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存在,自己卻連聽也沒有聽過錢二爺的名號。

冷陽抱起南宮恨我,扛在了肩上,對花無錯說:“二爺去追的人,不會追不到,你們花家名駿天下第一,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匹,我就借用了,先謝謝了!你再有半柱香的時候,就可以恢復正常了,到時候,這姓陸的要殺要剮,就隨你了!”言畢抱拳離去。

花無錯看向練呻吟都已無力的陸雲舒,心中不知該恨還是可憐,只得嘆道:“老四啊老四,你這又是何苦……”突然,花無錯心中一驚,卻見門外又走進來一個黑衣勁裝的蒙面男子,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看起來似乎頗為年輕。

花無錯看向那男子,問道:“你又是誰?”

那男子並未答話,徑自走向了陸雲舒,也在陸雲舒的耳邊問了幾句,陸雲舒竟恐懼的大喊了起來:“我什麼也沒說!我什麼也沒說!別動我的妻兒!”

那男子點了點頭,一掌印在了陸雲舒的頭上,陸雲舒哼都都沒哼,即時斃命,那匣子也從陸雲舒的懷中掉了出來。

花無錯心裡大駭,卻仍難動分毫,那男子看到了陸雲舒懷裡掉出的匣子,身形一震,脫口而出:“假的!”

聽到那男子的聲音,花無錯驀地一抬頭,雙眼直直地看向了那個黑衣男子,眼神之中滿是不可思議。那男子似乎也覺到了花無錯的眼光,將頭轉向了花無錯,眼裡竟透出一絲悲涼,他長嘆了口氣,緩緩地向花無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