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透風的牆,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吹出來的風聲,眾多猜測中,已經有了勾結胡人毒害百官的正確版本。

不過,市井百姓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就是對的。

什麼版本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諶王真的被奪爵了,並且被禁足在府中,未得聖令不可外出。

回到睿王府,季牧之去見了睿王。

睿王向他講述了當時政事堂上發生的事。

眼看著彩蛛往睿王身上爬,在場眾人面色各異。

諶王自然是高興的。

最後,彩蛛停在睿王右手上。

睿王面不改色:“父皇,兒臣曾將趙氏的衣物轉交給嶽神醫,想必就是那時候沾上了生石散。”

又轉向靖王:“趙氏的衣服與其他證物集中存放,兒臣取衣時曾偶遇靖王爺,此事靖王爺和嶽神醫都可為兒臣作證。”

靖王點頭道:“確有此事,當時睿王殿下還停下來,和本王聊了一會兒案子。”

嶽青也說:“附著生石散的衣服,確是睿王殿下親手交於草民的。”

晉帝的關注點卻不在這上面:“嶽神醫的彩蛛,果然厲害。”

諶王臉上已經不見血色。

故意的,老大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就是為了證明這隻該死的蜘蛛真的能找到殘留的生石散。

嶽青把彩蛛取下來放回桌上,示意睿王稍微站遠一些,免得影響彩蛛的判斷。

第二次,彩蛛毫無疑問爬到諶王身上,停在左手。

在這之前睿王就說過,胡犯交代,曾親手將生石散交於諶王,就連左右都說的一清二楚。

為什麼是左手呢?因為諶王殿下當時在喝茶,右手拿著杯蓋。

諶王怒起,指著睿王鼻子吼道:“季霆,你陷害我。”

晉帝垂眸,宣佈結案,擬旨奪爵。

勾結外族,毒害百官,動搖國本,這是殺頭的罪名,僅僅是奪爵禁足,已經法外開恩。

原因嘛,大家心知肚明。

睿王之所以打贏這一仗,全靠季牧之‘未卜先知’。不得不說,在羊腸衚衕請君入甕,確有幾分陷害的意味。

季牧之知道諶王是罪有應得,睿王卻不知。所以他向晉帝求了情,一來彰顯手足之情,二來也能讓自己心裡好過些。

晉帝本就沒打算取諶王性命,再怎麼說那也是他兒子,虎毒尚不食子,何況人乎?

而且,睿王提供的鐵證,其實並非毫無漏洞,硬要掰扯起來,也沒辦法說清。

只不過他擺出自己還有後手的架勢,把諶王給震懾住了,加之本就犯案心虛,晉帝又態度明顯,幾番巧辯被駁回後,他就認了命。

也就認了罪。

諶王的事到這裡就算暫時告一段落,但季牧之知道,一切還沒有結束。

書房裡只有他和睿王兩人,季牧之也就開門見山:“不知聖上可有跟殿下說過立儲之事?”

如今安王尚在禁足期間,諶王被奪爵,二人已不足為慮。睿王居長,承襲皇位順理成章,晉帝的身體每況愈下,想必很快就會把立儲之事提上日程。

睿王卻搖頭:“父皇從未向我提過此事,甚至不曾透露出有此意向。”思後又道:“莫非是我還有哪裡讓父皇不滿意?”

季牧之也覺得是這樣。

老晉帝是個十足挑剔的人,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沒立太子的原因。在他看來,自己這些兒子裡,沒一個擔得起這天下大任。

季牧之安慰睿王:“殿下莫急,除了您,聖上已經別無選擇。”

就算他一直不立儲君,等晉帝駕崩,群臣也會擁立睿王為帝,所以完全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