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楚凡終於把車開到了莊村村頭,兩人徒步進村。

“許姐,要不行現在把橋頭的兩塊青石挖開看看,莊成周有沒有在這裡動手腳,挖開一看就明白。”

“暫時不動,先解決莊村的事情,救出坑臉再說。”

楚凡和許瀟凌進村之後直接往村尾走,大部分村民仍然在屋子外頭做著同樣的簡單之事,不是做鞋子,就是劈柴,要不就是在菜園子裡種菜。

紅姐正在屋門口端著一個竹筐子收拾曬的幹辣椒,嘴裡還在嘮叨:“眼看著馬上就要曬乾,偏偏今天下半天雨,唉,明天再不出個大太陽,這些辣椒又得報廢。”

“紅姐!”許瀟凌叫一聲。

紅姐手中的竹筐子掉落在地上,抬頭上下看著許瀟凌:“你是?”

“紅姐,還記得三十多年前那個跟著師父一起來的胖胖的大男孩嗎?他還記得你臉上的美人痣,還有這棟房子。”

“小胖墩?姑娘,真的是小胖墩來了?”紅姐眼中明顯閃過激動。

“他這次臨時有些急事沒有來,你放心,有我和楚凡在,莊村的事情同樣可以解決。”

楚凡也是叫一聲紅姐,紅姐看著楚凡笑笑:“好,好,莊村終是可以重見天日。”

許瀟凌蹲那裡幫紅姐撿掉落在地上的辣椒:“紅姐,我們想知道十年前,莊村到底發生了什麼?”

“十年前啊!”

紅姐臉上全是回憶,說話的語速也很慢:“十年前,曉定帶著小莫回村,那可是莊村人所有人都曉得的大事。”

紅姐好像在說別人家的故事一樣,把六爺和九爺說過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其中還有六爺和九爺不知道的細節,楚凡和許瀟凌兩人都搬個凳子坐那裡安靜的聽著,並沒有去插嘴打斷紅姐。

“紅姐,這麼說來,當初確實是莊成周的三個兒子性侵犯莫老師,並且把她淹死在村頭的拱橋之下?”待紅姐說到莫老師被人從學校帶走,楚凡問道。

“千真萬確,就是他們三個帶走的小莫,還有人看到莊大和衣衫不整的小莫冒雨在拱橋上拉拉扯扯。”

“看到這些的莊村人後來為什麼又突然改了口供?”

“作孽啊!莊成周用村裡的小孩子做籌碼,如果村裡人誰敢再出來做證,全村的小孩活不成一個。那個時候的莊村人,愚昧啊,被他一嚇,就全都按照他說的該了口供。”

紅姐接著繼續往下說。

莊村人不出來作證,莊成周的三個兒子被莊成周花錢保了出來,聽到這個訊息之後,莊曉定從停屍房揹著莫老師的屍體一步步翻山越嶺走回莫村,在村裡跪著磕頭求大家出來做個證。

“全村上百人啊,所有人都關起門來躲在屋裡不出來,曉定跪在小莫的屍體旁邊三天三夜,沒有一個人去管他。說起來,曉定叫村裡人不是爺爺叔叔就是嬸嬸阿姨,很多還是他的堂哥堂弟,咋就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作證呢?”

“只有我,給他送水送吃的,我也想出來幫他作證,偏偏小莫出事的那天我剛好不在村裡,做不了證啊。”

“我記得曉定當時和我說過,多年前救教書先生的是我曾爺爺,現在又只有我願意出來幫他,他死後也會記著這份恩情。”

三天後,逮捕莊曉定的批准下來,莊曉定就是抱著莫老師的屍體當著巡警和全村人的面跳入莊村河裡。

不少人下水撈了幾天,都沒有撈到莊曉定和莫老師的屍體。

從那年開始,莊村河裡的弓魚銷聲匿跡,莊村再次變得種什麼不長什麼的境地,偶爾有人出去做生意或是打工,總是會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故,不得不返回村裡繼續務農。

然後,就是村裡的小孩相繼得一種治不好的怪病,村裡的成年人也是一個個的相繼變得智力低下、不是聾就是啞,要不就是瞎子。

所有人都出了事,只有紅姐沒事,記得莊曉定跳河之前說過那句話的紅姐,猜測到是莊曉定和莫老師的冤魂在保護村裡人。可是偏偏罪魁禍首莊成周一家人卻是在武山城順風順水,紅姐和六爺、九爺他們一樣,紅姐也不敢肯定莊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剛出事的前兩年,紅姐還去教書先生的老家找過教書先生的後人,沒人了,帶莊曉定出去的那一位死了之後,教書先生再也沒有後人。

到處尋找教書先生後人的過程中,紅姐瞭解到,莊成周好像結識到一位高人,教書先生的後人鋃鐺入獄,就是那位高人幫的忙。

不過,這都是路聽旁說,是真是假,並不知道。

紅姐想去尋找曾經幫忙在橋頭建拱橋的那位大師,苦於沒有地址,只好回到村裡守住村尾的這棟屋子,希望有朝一日,有高人來莊村看看,讓莊村人重見天日。

後來,楚凡出現,近幾年來,楚凡是第一個出現在莊村的外地人,紅姐好像看到了希望,故意讓楚凡去河裡捕魚,希望楚凡能看出些端倪,設法幫忙解決莊村的事情。

紅姐說到這裡,整件事情,她所知道的,就算是全部都說完。

楚凡和許瀟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擔心。

紅姐從一開始到結束,都沒有提到一丁點關於花姐和坑臉的事情,證明紅姐根本不知道花姐和坑臉,那麼,到底是誰要搶竹妹子的女兒?

又是誰抓走的坑臉?

楚凡起身看著村裡那段最寬敞的河道,難道真要我大開殺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