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好人心。

她看不出來,他這是在陪她?

薛慕春扯了扯唇角,連徐自行都會放下公事來關心她了,放在半年以前,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世道真是多變。

她沒再說什麼,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

冰冰涼涼的酒液下肚,她打了個激靈,拎起串串咬了一口,又冷又熱,冰火兩重天。

口袋裡的手機再也沒有響過,她摁了關機鍵,誰也找不到她。只有這個跟她有孽緣的男人,在這種地方都能遇上。

薛慕春勾唇又笑了下,握著啤酒瓶子仰頭咕嘟咕嘟,大口的喝下去。酒液從她的唇角劃下來,沿著下巴滑到脖頸。

徐自行見她喝酒豪爽的模樣,記憶裡,薛慕春極少喝酒。他看著她上下滑動的白皙脖頸,喉結跟著滑動了一下,眸光深暗。

要不是旁邊小孩突然的尖叫被他驚醒,他還能魔怔了一樣的看下去。

徐自行喝了口酒,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

薛慕春什麼時候因為他這樣過,對著他,她所流下的每一滴淚都是精心算好了的。

薛慕春這白眼狼,對邵靖川是動了真情。

想到此,他忽然覺得坐在這裡看她為另一個男人消愁,都是對自己的諷刺。

薛慕春能為他帶來收益嗎?

會讓他開心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她根本不把他當成一回事兒,那麼,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沈城的李總,礦場每年可以給他帶來十億的純利潤!

坐在這種髒兮兮的地方陪她,做不合自己身份的事情,都覺得自己是在犯賤。

徐自行覺得沒勁透了,想走了。這時候,薛慕春終於放下了酒瓶子,忽然問道:“你今晚是要去沈城,拜訪李總嗎?”

徐自行半個屁股都離坐了,又坐了下來。“你知道?”

他們結婚三年,薛慕春是從不插手他公司上的事情的,就連收拾行李,都是助理來家裡給他收拾的。

薛慕春扯了扯唇角,笑。她從滾燙的鍋裡拎起海帶,看到冒著的白煙皺了下眉毛,竟然直接將串串伸入啤酒裡涮了涮,就這麼吃了。

她道:“為什麼不知道?”

他在家打電話時,與馮濤說話時,當她不存在一樣。每年他什麼時間段去拜訪客戶,她都知道。

徐自行因她這話,心臟竟然快跳了幾下。想來,她也是在意過他的?

下一秒,薛慕春就笑了。她道:“像我這樣的,對男人的觀察可仔細了。有什麼好資源,第一個知道。萬一男人有破產或者犯事的跡象,跑得也快。”

徐自行像是被人潑了盆涼水,他覺得自己真是犯賤,聽薛慕春在這裡“真情告白”。

薛慕春拎著長長的竹籤對著他笑:“徐自行,瘦馬都是這樣的,對金主觀察入微,體貼入微,都是基本素養。所以,你別再對我有興趣了。”

“你就不怕真的陷入進來?我會扒著你,像是吸血蟲那樣,對你吸血吸髓,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