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被罵,沒有很生氣,反而露出一抹集諷刺與不屑一起的冷笑,拎著東西朝前走了。

徐自行為她這笑弄得很不舒服,問道:“你笑什麼?”

薛慕春轉頭張望著店鋪,說道:“我還以為你這張臉很招女人稀罕,原來她們看中的只是你的錢。”

要是換個地方,在高階商場,徐自行往小女孩頭上戴髮箍,孩子媽肯定要誇出朵花來,那麼醜的髮箍都能說成是皇冠,並且讓孩子三天都不許摘下;可是在平民商城,徐自行就只是驚嚇到小孩的怪大叔。

徐自行的腳步頓了下,忽然道:“你不也是?”

薛慕春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一晚上看盡琳琅滿目的眼睛終於看向了徐自行,她默了下,點點頭:“是啊……”

一開始,就是訂下的利益交換,她承認的也痛快。

徐自行深深的看她一眼,為她這個回答居然有些生氣。他自顧自朝前走,像是不再搭理她了。

薛慕春抿了下嘴唇,就近走入了一家串串店,拿了個小框挑選串串。

徐自行兀自朝前走了幾步,腳步就慢了下來。

他在生氣什麼呢?居然對她生出點兒希冀,希望她的回答裡,不是隻有金錢與資源,還有點兒別的東西。

他想,他真是昏了頭,薛慕春那麼有心機,怎麼可能對他有半點感情存在。她連尚未成形的胎兒都可以利用,就是因為與他沒有感情。

徐自行深吸了口氣,再次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

這一看,只是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那個女人根本不需要他。她需要他的時候,從來都是她想達成什麼目的的時候。

失望是失望的,只是,他忍不住還是往回走了。

一家店一家店看過去,只見薛慕春坐在一家串串店裡,一個人點了一鍋,正吃得嘶嘶吸氣。

徐自行捏了捏眉心,走了進去,抄著口袋在薛慕春的對面坐下。

店裡人滿為患,小孩的吵鬧,女人大聲打電話,打遊戲的男人抽著煙,無一不讓他蹙眉。

“這樣,你也吃得下去?”

薛慕春拎起一根滿是紅油的牛肚,打量了一眼,淡淡說道:“有時候吵鬧的環境,可以讓人不那麼注意自己的內心。”

簡單來說,就是把自己的情緒忽略,去看別人的悲傷。再簡單一點的說,就是看別人的痛苦不順,讓自己心裡平衡。

薛慕春只坐了這麼一小會兒,看到的是熊孩子一家,全職媽媽,還有生意失敗的男人。

都過得不怎麼好。

看,這世界上,過得不好,活得很累的,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徐自行不理解薛慕春的想法,在他看來,心情不好就出去花錢,買車,買房,買手錶,要麼就是朋友們喝幾杯。

哦,白緋月去了海城,她連一起喝酒的朋友都沒了。

徐自行叫來服務員,要了幾罐啤酒,一字排開放在桌面上。“如果真是不想關注自己的內心,就只有喝酒。”

他開了一瓶,放在薛慕春的面前。

薛慕春看了眼冒泡的啤酒瓶子,皺了下眉:“你到底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徐自行丟開拉環,嘲諷道:“薛慕春,你可真是把‘白眼狼’這種生物模仿的惟妙惟肖。”簡直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