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碎瓷從他的肌理之中拔起,濺起一些血沫,薛慕春聽他悶哼了一聲,而她也迅速的用藥棉擦了擦湧出的鮮血,再接著下一個。

全神貫注的持續操作了大約五分鐘,碎瓷全部清理出來,她夾著沾了溴水的棉花清洗傷口消毒,徐自行一動不動的,但可見他後背、脖子上疼出了汗,全身肌肉都繃得緊緊的。

薛慕春默了下,說道:“有些傷口需要縫針,我找個醫生過來。”

她擱下東西,轉身時手腕被男人捉住,薛慕春回頭看他,跟他的目光對上。

徐自行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臉部面板也是漲紅的。薛慕春看了眼他緊握著的手指,再看了眼他後背上新滲出的血,說道:“要儘快縫合。”

徐自行抿了下嘴唇:“你來就好。”

薛慕春:“我現在可能拿不穩針,傷口會縫得很難看。”

徐自行沒再開口,反而輕拽了她一下,又把她帶回來,說道:“你現在出去也不見得能找到一個醫生,難道我要一直等著嗎?”

薛慕春張了張嘴唇,想說以他的身份,只要打個電話,有的是跑來跟他治傷的,以他那點出血量,還不至於失血而死。

徐自行等了會兒都沒見她有所動作,回頭看了她一眼。薛慕春沉了口氣,拿起托盤裡的針線:“一會兒會有點疼,你忍住了。”

話音落下,她的手也動作了起來,縫合的速度很快,就那麼幾分鐘,但縫合結束後,那火辣辣的痛感一直持續著,徐自行疼得嘶嘶的,想這女人是不是在報復他,故意下手那麼重。

薛慕春後續給他敷藥粉貼紗布時,男人開口問:“怎麼沒打麻藥?”

薛慕春垂著眼皮,截斷最後一根膠帶:“好了。”

她看了眼那件脫下來的襯衣,都是血,已經不能穿了。

剪刀放回原位,她將無菌手套跟口罩摘下,丟到垃圾桶裡,這才回答他的上一個問題:“我不是麻醉師。”

再說了,是他拒絕找別的醫生來的。

徐自行無言以對,壓了壓唇角,半側過身體想起身,但剛才用了太多力氣在忍耐上,這會兒反倒起不來了。他低沉開口:“扶我起來。”

薛慕春洗了手,往後退了兩步,坐在休息椅上,說道:“你還是趴著再休息會兒,當心傷口再崩裂了。”

手頭邊有醫生的處方單子,薛慕春提筆刷刷寫了消炎藥名,但沒有簽名。她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即使開了藥單藥房也不給藥。

徐自行看了她一會兒,卻還是堅持著坐了起來,薛慕春沒再說什麼,身體是他自己的。

男人坐在床沿上,光裸著上半身,整個受傷的後背在後面,從薛慕春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固定在他肩頭的膠布,然後是整片有著結實肌肉的前胸。

薛慕春抿了下嘴唇,側過頭。

他們現在還沒有離開,純粹是因為孫捷還沒送來衣服。

薛慕春看了眼時間,捏著筆把玩,然後打量起牆上貼著的養身事項。這是一家中西醫結合醫院,這邊寫的是泡腳的好處。

徐自行半天看她沒動靜,也覺得無趣,他拎起那件破襯衫看了看,就隨手丟到一邊了。

“薛慕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