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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灣十二號院,就在月牙灣的對面。薛慕春開車進去,不一會兒就到了十二號院。院門敞開了半扇,像是在等誰進去。

薛慕春下了車,走到門口時,就見院子裡,餘央正坐在遮陽傘下面喝茶。她看到薛慕春時微微怔愣了下,大概沒想到她竟然來得這麼快。

薛慕春走了進去,大大方方的,說道:“這是誰的房?”

餘央抿了口茶水,淡然道:“邵靖川表妹的,她人不在國內,交給邵靖川用了。”頓了下,她再請薛慕春坐,那聲“請坐”說出了女主人的架勢。

薛慕春倒是沒想到,這別墅竟然與邵靖川有關。

她恍然想起幾個月前,那一次在馬路邊路燈下時,邵靖川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原來,他就住在這裡……

薛慕春看了眼餘央,江城那麼多地方可以去,她卻偏偏約她來這裡,用意顯而易見。

她唇角微彎了下,拎起藤椅坐下。

餘央倒了杯茶遞給她,薛慕春倒了聲謝謝,依然是大大方方的。她捧著茶杯,隨意的打量院子裡的風景。角落有一棵小銀杏樹,葉子一半黃一半綠,與天際的藍色輝映,看著有點冷清蕭瑟。

一陣風吹過,將地上落葉吹起幾米遠,也吹得骨頭縫裡涼,這才讓人感覺到這是深秋了。

薛慕春用茶杯捂手,捧著杯子喝了一小口,眸光一轉,再淡淡的看圍牆上的雕花。

餘央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神色愜意,絲毫沒有進入陌生地方的緊張感,也沒有進入這種誇張豪宅的拘謹,自在的好像在一間茶室一樣。

餘央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間別墅時的模樣,儘管她裝得自在,可知道半月灣是江城的頂級豪宅,就潛意識的覺得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黃金,每個擺設都像是貼了金,不好隨便看隨便摸,走路都是小心的,擔心踩壞昂貴的進口草坪。

就連地上的落葉,她都覺得比別的地方的漂亮。

這就是窮人骨子裡的自卑,哪怕她長大後見過大世面了,那種先天窮帶來的窘迫感卻如影隨形。

而薛慕春就不一樣了,她在任何地方,都像是那個地方的主人,自在舒適。

餘央抿唇自嘲一笑,很快將自己從那種情緒抽離開來。而她的這股情緒,也從來不會被人發覺。

她也是驕傲的,自信的名醫。

餘央端著茶杯,吹涼了茶水面抿了一口,問道:“不問問我想談什麼?”

薛慕春收回視線,笑了笑:“你找我談話,我還要好奇多問一句嗎?”

餘央瞧她的自在淡然樣兒,心裡就不舒服。好像她薛慕春不論何時何地,都可以接得住別人找的茬。

她道:“如果你知道別人想談什麼,你就可以提前做好應對。”

薛慕春彎唇笑了下,不再說話。

她跟餘央能有什麼話題聊的,她們大學期間就沒交情,自然是不可能聊聊學生時代,找找同學情,追憶往昔的。

她們之間唯一的交集點,也就邵靖川一個。

餘央看到她的笑,就覺得那笑容令人厭惡,好像什麼都不在她眼裡。

她道:“你之前不是好奇,我是怎麼把邵靖川弄丟了的。我現在把這個答案告訴你。”

薛慕春微蹙了下眉毛,想說她並不好奇,可要說真的一點兒都沒興趣,那很假,很裝腔作勢了。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餘小姐既然肯說,那我願意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