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道:“薛仁貴乃是一位真正的帥才,更是一個老狐狸。當年,知道自己功高已經有一些蓋住了帝王的鋒芒,便讓人傳了他一些汙名,被陛下貶去了象州。

起起伏伏才能夠簡在帝心,他倒是深諳此道。

怕是在象州的時候,就一直關注著長安的朝堂之事,如今被我啟用,自然要去見一見大郎。”

武后也是一位老狐狸,這老狐狸自然明白另外一位老狐狸的心思。

薛仁貴這一次被啟用。

是她武后向陛下提起來的,算是她的人情。

薛仁貴不想在這個時候,直接就倒向武后,更不想直接得罪武后。

也就只有去白玉京,見一見武后的救命恩人。

這也算是傳達一個訊息。

薛家,只是忠於大唐,對於到底是誰管理著大唐朝堂,他們並沒有什麼意見。

上官婉兒在武后的身邊,耳讀目染之下,也多少了解一些朝政,更瞭解一些人的心思。

“那娘娘之謀,豈不是……?”

武后回道:“我本就沒有拉攏薛仁貴的心思,因為他就不是本宮輕易可以拉攏之人,但是此人識時務,知道如今這朝堂,真要是換了人,怕是更亂。

關隴之舊臣因為一個長孫無忌而勢弱,但是沒了長孫無忌,卻有薛元超、有裴行儉、有崔知悌等。

皇太子賢雖有仁義和聲譽,可是以他的手段,能不能鎮住這些諸公,顯而易見。”

對於這些,武后自己也是心中非常清楚。

更是她這些年來,以雷霆手段解決了關隴之舊臣,慢慢創造出來的。

……

城陽公主悽慘地離開了皇宮。

上了馬車之後,恨不得把手中的聖旨直接撕了。

但是她知道,真要是撕了,自己也就罪加一等,薛家因此遭罪都有可能。

只能是回到家,找西院之主薛元超求情。

然而對方卻當著薛瓘等人的面,沉聲說道:“既然是陛下和娘娘的意思,那就照做吧。”

眼見城陽公主還想要說些什麼,直接抬手示意,然後說道:“別急,三郎這些年,被你給予厚望,習文習武。更想要撮合三郎和太平公主的婚事,以此來提升薛家的聲望和聖寵,這些,老夫也看在眼中。

但是三郎行刺之事,卻也證明,他只是空有一身才華,卻從未當真完全掌握。

一直被養在這大院之中,接觸的也都是一些少年學子,難免生出一些傲慢、輕視之心。

這一次北上參軍,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城陽公主當真是捨不得自己的這個幼子,那可是傾注了她十幾年心血的啊!

薛瓘對於妻子那求助的目光不聞不問,已經做好了晚上睡書房的準備了。

薛元超嘆了一口氣,看著城陽公主。

“城陽啊,自古有云,慈母多敗兒。你對於薛家的功勞和苦心,老夫看在眼中,但是這一次,第一是皇命難違,第二嘛,三郎已經快要及冠。

以後,他也要成家立業,總會離開你的庇護。

北上也好,老夫自會找人打點,讓三郎好生歷練一番,有了軍功在身。

以後當真成了駙馬,那也不是一般的駙馬都尉可比。”

薛元超此話一出,薛瓘多少有一些躺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