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海朝雲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這個婆婆了,知道的以為她是好心提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藉機敲打自己,不要把盛家內宅搞亂了。

就算張家姑娘進門,不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自己有什麼可吃味的,還擺架子,人家是國公獨女,眼看著小師叔要世爵了,誥命能少的了她。

“好了,你也真是的,你兒媳婦是什麼樣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你看看,把孩子都給弄的不好意思了。”

盛老太太也是一陣好笑,當初是誰一天到晚瞧不上大房盛維的大娘子的,王大娘子可還是弟媳婦,現在倒是提前提醒兒媳婦不要擺長嫂架子了。

不過王大娘子能不因為誥命沒她份有什麼吃味的,倒是叫老太太刮目相看,不過王大娘子說的也對,盛長柏比自家父親有出息多了,還有海家幫襯,將來混個三品以上高官是必然的,又是個孝順的,給王大娘子請誥命自然是免不了的,王大娘子還年輕,等得及。

至於自己那個便宜兒子。

“老太太,大娘子,不好了,主君吃醉了酒,正在萍姨娘房裡撒酒瘋,嘴裡罵著什麼不孝子,可是二哥兒又得罪了主君,您們還是趕緊看看,別等二哥兒回來,父子倆在鬧起來。”

來的正是平姨娘房裡的菊芳,那個被開了臉卻沒給名分的丫頭,確有幾分姿色,王大娘子平時不是很喜歡,雖然這丫鬟並無逾越之舉,但有林小娘珠玉在前,像菊芳這樣酒後被主君要了的姑娘,王大娘子還是有些防備的,尤其是菊芳乃是幾個侍妾裡面最漂亮的。

“哎。。。我這兒子,看來也是得到訊息了,王氏,你還是去看看吧,小一輩的就別去了,長輩的笑話還是避一避嫌吧。”

老太太心思通透,馬上猜到了盛紘為何如此,盛長柏能得到的訊息,盛紘自然也差不了多少,這哪裡是在罵盛長柏,而是在罵已經分府單過的盛長槐。

要是盛長槐沒分府,甚至是沒改口,宥陽那邊族譜提前改過來,這次盛長槐一旦成為世爵,盛紘也能跟著水漲船高,成為一個老爵爺,職官動不了,散官卻是要往上提一提的,禮部那裡會酌情考慮的,本朝先例也是不少,往後的仕途也能在上一個臺階。

現在這種情況,盛長槐分家單過,已經把盛長槐另開一房坐實了,父母在,不分家,盛紘要是想耍什麼花招,皇城司自然能查明白是怎麼回事,盛長槐這次若是真的改成世爵,盛紘是一點便宜也佔不上。

這跟科舉不同,大宋的世爵就那麼多,每一個都是要在史書上留名的,盛紘別的可以不在乎,但是像這種能在青史留名的事情,他又豈能不在乎。

而且,盛紘現在心中悽苦,不是因為不能在史書上留名,而是因為要在史書上留下個不好的名聲,盛長槐封爵之後,他的身世是要被記載在宗人府和本朝史官,甚至禮部的文書裡面,之前和盛長槐有關的身世,那就要白紙黑字被人寫下來,就算給盛紘留點顏面,春秋筆法一筆帶過,但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

盛長槐越是優秀,史書上的文墨越是豐富,後世考據史冊的時候就會挖的更甚,正史那塊盛紘還能賣點老臉,叫人別記得太詳細,但是,這年頭,除了正史,還有各種人寫的各種野史筆記,就不是盛紘能夠賣臉的事情的,尤其是說書先生,等過上多少年,還不知道會把盛紘寫成什麼樣了。

難怪盛紘會酒後失態,這種事情,屢見不鮮,雖然這個時空沒有潘美被寫成潘仁美,但還是有其他開國重臣被汙化的,盛紘自己本來就做的不地道,不用汙化,只要誇大些,他在後世說不定就會成為戲文裡的反派。

“哎。。。孫媳婦,你現在是管教娘子,家裡的事情,你處理好,別讓人把這件事給傳出去,都讓她們把嘴閉嚴了,就算是我身邊的,敢亂嚼舌根子,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處理不了,祖母替你處理。”

海朝雲連忙給盛老太太保證,她一定能處理好,現在的盛家和以前天翻地覆,亂嚼舌根子的,也是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海朝雲還是有這個底氣的。

“放心吧,外邊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本來還其樂融融的氛圍,被盛紘這樣子一破壞,老太太也沒了興趣,隨便聊了點有的沒得,就叫孫女孫媳婦下去了,總覺得有些不得勁。

蜀州,蜀縣大牢內,盛長槐臉上陰晴不定,蜀州通判裘正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誰又能想到,白蓮教在蜀州滲透的這麼厲害,蜀縣大牢的牢頭,還有獄卒,竟然被白蓮教滲透了大半,作為附郭,在歷任知州通判的眼皮子低下,蜀縣的大牢裡面,竟然又一條通往外邊的密道。

“文昌伯,下官失察,這次的事故,責任全在下官,回去下官就去寫請罪的摺子,真是沒臉當這個官了,枉我把蜀縣縣令黃文斌當做心腹,真是瞎了眼。”

蜀州通判裘正雖然大包大攬,把所有的過錯都認在他身上,盛長槐也能看出來他並非是口是心非,對於裘正此人,盛長槐還是感官良好,此人雖然迂腐了些,蜀州種種事情處理的但也算得體。

但知州和通判都是後來才到蜀州任職的,兩個人都沒想到,白蓮教在蜀州並非是一日之功,甚至要追溯源頭,都能追溯的開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