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幾天,轟轟烈烈的反白蓮教運動在蜀州開展的熱火朝天,青城山上的兩個神棍,連夜召集了幾十號同道中人來蜀州助陣,白蓮教的骨幹不敢拋頭露面,這幫人都是裝神弄鬼的專家,白蓮教搞出的種種神蹟皆被這幫人拆穿,白蓮教的聲勢下降比原來爆發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

相比而言,蜀州最近最流行的就是祭祀城隍土地,比往年的祭祀更加轟轟烈烈,盛長槐的那一套香火願力的說法已經深入蜀州百姓心裡。

當初白蓮教有多麼火,這段時間白蓮教就有多麼讓蜀州百姓痛恨,白蓮教在蜀州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當初傳教的白蓮教中人陷入了蜀州群眾的汪洋大海中,紛紛落網,光是第一天,就抓捕了數十名白蓮教骨幹,不到十天,白蓮教出來傳教搞事情的沒幾個漏網之魚,唯一讓盛長槐有些不開心的是,白蓮教的高層一個也沒落網,從白蓮教骨幹的審問中得知,白蓮教聖主從來不已真面目示人,傳教的堂主也都神神秘秘的,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尤其是在這幾天,堂主香主們全都失蹤不見蹤跡。

於此同時,張順和李逵也每天帶著禁軍到青龍山附近招兵買馬,安家的銀子都發出去好上萬兩了,全都是蜀州府庫所出,知州已死,通判逃亡,衙門六房也不敢對抗盛長槐,府庫的銀子如流水花出去,差點被盛長槐搬空,蜀縣縣令黃文斌勸過一次,說這大部分是稅銀,但卻被盛長槐請出天子劍給嚇了回去。

之所以花這麼多錢,是因為盛長槐給的安家銀子,一個人十兩,這樣的高價,一幫苦哈哈沒見過錢的山民哪能不趨之若鶩,按照這樣算,至少能招上千人,盛長槐彷彿也不著急,放出話去,等山民安頓好家裡,在到廂軍營報到。

這一晃,就過去了近十天。

這一天,盛長槐像往常一樣,招方天化來知州衙門探討學問,下午的時候,藉口身體不舒服,剛把方天化放回去,扭頭就把人不人,鬼不鬼的張清從密室裡面啦了出來。

這段時間,張清可算是遭了大罪,那個密室伸手不見五指,也就是盛長槐怕他悶死,留了通風口,張清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

每天在那密室裡不見天日,晚上竟然還鬧鬼,知州兒女的鬼魂彷彿在府邸滯留不去,每晚都在宅邸中游蕩,等張清被啦出來的時候,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別殺我,別殺我,婉兒,要怪就怪你那不知進退的父親,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明媒正娶,但你爹看不上我這個武夫,嫌棄我是山賊出身。”

要輸蜀州官員在這裡,一定不敢相信,殺死知州兒女的兇手,竟然是那晚號稱在青樓夜宿的張清。

但盛長槐一點也不奇怪,彷彿之前信誓旦旦說兇手是裘正的是其他人,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清,你叫人散播白蓮教起事,讓通判裘將值守的都頭調走,卻暗中派自己的心腹替換到換崗的廂軍裡,你以為你做的隱秘,但你卻忘了,所有的事情都有痕跡,廂軍士兵出入兵營,自有文書暗中記錄,哦,本官倒是忘記了,你是山賊出身,不得知州和通判信任,文書又是知州所派,不知道這個也算正常。”

廂軍營雖然有文書,但卻不歸指揮使管,由蜀州一把手知州直接領導,算是兵曹的門下,大宋以文馭武,尤其是張清這樣有前科的武官監視從來都沒放鬆過,文書暗記軍隊調遣,如果是將門出身肯定是知道的,但張清這種山賊招安的,卻沒人告訴他這種事情,就算是文官,也就只有一州知州和通判知曉軍中文書還有這個職責。

“當天夜裡,你受他人指使,潛入知州宅邸,尋找青龍幫幫主寫給知州的密信,本官雖然不知道你為何知道知州宅邸的密室,竟然設在千金小姐的閨房裡,但卻能猜到當晚的事情,你威逼李小姐,讓她給你開啟密室,卻不想被知州的兩個兒子發現,你怕走漏風聲,殺死兩位公子,棄屍於牆角,李小姐見兩個弟弟被你殺害,寧死不說密室所在,你竟然色心大發,將其侮辱。”

張清經過這一會,慢慢恢復正常,聽到盛長槐講述他的推斷,臉上漏出驚恐之色,矢口否認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那麼愛婉兒,怎麼會殺她。”

盛長槐冷冷笑道。

“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通判裘正甚至被你給騙了,以為你在青樓喝醉了酒,親自帶人準備去平定白蓮教,但通判裘正何許人也,當時或許受了騙,剛出城就反應過來,怕是白蓮教使出的調虎離山之策。你的同夥只看到裘大人回城,還以為他發現了異常,就匆匆來給你報信,還順手幫你砍去了兩位公子的頭顱,連夜送到青龍山,你當時侮辱李小姐耽誤了時間,已經來不及逼問密室所在,一不做二不休,殺死李小姐,我說的可對。”

張清仍然一副不認罪的樣子。

“伯爺,不是我,不是我,你都說了,是通判裘正,是他,是他殺了李小姐,侮辱婉兒的也是他,婉兒之前就給我說過,裘正他不是好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

盛長槐冷冷一笑,給宋清使了個眼色,宋清將這段時間遭受嚴刑拷打的那個都頭啦了出來,仍在地上。

“張清,張九南是你堂弟,果然是個不怕死的,本伯爺讓人審了七八天才招,你們雖然惡貫滿盈,骨頭倒是硬,張堂主,你們白蓮教果然厲害,就連裘大人,都只以為你只是色膽包天,他萬萬沒想到,你一個被朝廷招安了八九年,甚至已經成了指揮使的張大人,竟然早在十幾年前就入了白蓮教,那時候你才十三四歲吧,本官也萬萬沒想到,白蓮教的總壇,竟然真的在蜀州,你們藏的好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