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都尉和勳貴一樣,他們的地位權勢,全部是來源於大宋,可以說與國同休的,即便是大宋文貴武清的局面,但是真正的武勳,才是大宋最忠誠的一幫人。

按照盛長槐的分析,官家無人可用,能用的只有禹州潛邸之人,但是禹州潛邸的那些人,幾乎都是武人,官家要靠他們把持軍權,放他們出去處理俗務,那自然對軍隊的掌控能力要變弱。

如果邊地突發變故,官家進一步派出親信掌兵出征,在這種情況下,京都空虛,就給了懷有異心的宗室可趁之機,如果邊疆戰事不利,官家在軍隊中也有了任人唯親的嫌疑,軍心不穩,還真有可能被宗室之中懷有異心的利用,又有合適的藉口,振臂一揮,不說從者如雲,但拿下京都和皇宮不是沒可能,要知道,勳貴之中,和宗室有親卷關係的,可不光是逆王一家,皇家為了鞏固統治,下嫁公主,選宗室女子進宮,可不是一個兩個。

“駙馬都尉,哀家沒有這個意思,你想想,宗室之中,如果真有那樣厲害的人物,先帝當年為何會有意立邕王為儲。”

這也是盛長槐疑惑的地方,在京宗室,要不年老,要不年幼,沒有合適的人選,藩王之中,蜀王倒是年富力強,但是風評不好,其他幾位也類似,而且藩王無故不得離開封地,等到他們到達京都,恐怕黃花菜都涼了,除非。。

盛長槐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才他在殿外求見太后的時候,剛好看見一個人從太后寢宮出來。

“我明白了,是劉貴妃的兒子。”

盛長槐脫口而出,韓駙馬聽到之後,稍微思考了一下,也想明白了。

剛才盛長槐在殿外的時候,從太后寢宮出來的,確實是劉貴妃,官家和太后雖然鬧僵,但是表面上還是要做一個母慈子孝,盛長槐之前還以為,是官家叫劉貴妃來看望太后,現在經過他一步步分析,突然想到一個不合理的事情。

官家就算是做樣子,怎麼可能叫劉貴妃替他來看望太后,雖然說皇宮妃嬪,不像民間百姓一樣是個妾室,地位甚至比大多數官員還要高,但那也是因為她們是皇帝的女人,其實按照禮法也一樣,皇后才是官家嫡妻,最能代表官家的存在。

如果官家要做表面工作,即便是皇貴妃,都沒有叫皇后過來最能表示他對太后的孝敬,就算是皇宮,也只有皇后才算是正兒八經的兒媳婦。舉個例子,妃嬪中如果有兒女,也是要稱呼皇后為母后的,稱呼自家生母,雖然有母妃這樣聽上去比較尊敬的稱呼。

但是,母妃這個詞,說個不好聽的,和民間稱呼親生的庶母為小娘,甚至是姨娘,其實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皇子皇女,真正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后,即便不是親生的,就算當了皇帝,封自家生母為太后,但是還是比之前從皇后升格為太后真正的地位要差一些,妃嬪以子為貴成為太后,她的尊崇來源於皇帝兒子,而真正的皇后升格為太后,即便皇帝不是親生,她的地位才是禮法所承認的。

要是放在民間,正式無後,庶子繼承家業,其生母雖然在家裡地位升高,但是嫡母還是有拿捏親生兒子已經成為家中主君的妾室,有些強勢的,甚至會叫庶子的母親站規矩,掌管家業的庶子甚至都不敢說什麼。

“哎。。。”

曹太后嘆了一口氣,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謀劃,竟然被盛長槐短短時間之內給看穿了,看到曹太后如此表情,韓駙馬和盛長槐徹底確認了,果然太后是這樣謀劃的。

“母后,您湖塗啊。”

有些事情,韓駙馬比盛長槐清楚,其實比盛長槐更加確認,太后就是這樣想的,禹州潛邸之人,明面上風光無限的是皇后的親弟弟沉國舅,但是,劉貴妃家裡也不是沒人,劉貴妃有個姐夫,雖然能力什麼的都不如威北侯沉從興,但能力也算不錯。

韓駙馬掌管皇城司,有自己的訊息來源。當年官家還在禹州的時候,誠然最得力的是自己的小舅子,但是劉貴妃的姐夫乃是廂軍指揮使,當初官家被叛軍圍攻,麾下損失慘重,這時候,廂軍的重要性就提升了,官家娶了劉貴妃為妾室,不光是因為劉貴妃年輕貌美,其實是為了拉攏她姐夫。

韓駙馬還知道,盛國舅接管西郊大營,這宮裡的防衛,已經一步步交到了劉貴妃的那個姐夫手上,如果太后真的有意和劉貴妃勾結,成功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兒臣知道,劉貴妃為了讓兒子繼承皇位,自然是不會在乎什麼皇考不皇考的,就算將來,也是如此,新帝因宮變上位,和生父自然沒有什麼感情可言,為了鞏固統治,即便您將來不在了,也會推翻官家認舒王為皇考,加強皇位的正統性。但是母后,您將來怎麼去見先帝,先帝苦心經營多少年,才換來如今的局面,您真的忍心看著他的江山變的千瘡百孔。”

無論是宗室上位,還是劉貴妃的兒子繼位,大宋終歸是要經歷一場內亂,這是不可避免的,畢竟現在皇太子可是皇后的兒子,且不論劉貴妃那個兒子能力將來如何,但是這樣的結局,是韓駙馬不願意看到的。

“臣附議,將來無論如何,沒個幾年時間,大宋是沒法拜託內憂外患的局面,一個不慎,就有亡國滅種的危險,娘娘,您真的願意看到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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