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葭觀面相,這四個都不算是老實的人,只是眼前這個實在是忒過分了些,便也只好先拎出這一個來先警醒下別有用心之人。

玉葭想想,又補充道:“媳婦既能救了郎君,自然也能看出來這位姐姐的身子。”

眾人想到今早所傳五娘子醫術高超之語,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那孕婦便也不好再抗爭,當即便跪了下來,顫顫巍巍地道:“郡主娘娘饒命。奴婢……”

郡主見她這般心虛面紅,不用大夫來自己便招了,當即被氣的面如菜色,顫抖著指著那人:“鳳之,你好大的膽子!”

鳳之淚流滿面,膝行上前拽著郡主裙襬:“郡主娘娘饒命!”

郡主眉眼一閃,突然端正面色,對著謝皓說道:“皓哥兒,她從前可是伺候你的,是不是……哎呀,若是如此,那可是喜事啊!”

謝皓忙否認道:“阿孃,我從未碰過鳳之,如何……”

“胡說,她是伺候你的,自你大病便一直在我這處,自然只能是你的!”

這廂,塞妾室送兒子,買四送一,真是好大一齣戲。

那邊,有婆子通報:“大娘子來了。”

便見一姿容秀麗的女子蓮步款款:“拜見阿家,我倒是來晚了,阿家恕罪。”

玉葭聞言,立時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女子,毒害謝皓的疑兇,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謝皓見了李氏,顫巍巍地抓著玉葭的衣角,不肯鬆手,玉葭只得暗中以右手握住謝皓的手,只求其能暫時安定片刻。

李氏見郡主久久未回話,看了看屋中幾人,不免笑容凝滯,“這是怎麼了?”

郡主身邊的田媽媽會意,便三言兩語將方才之事說了一通。

李氏聽罷,便笑著甩了甩帕子,“我說五郎,這是好事啊!娶妻生子又有什麼可害臊不承認的?”

謝皓蹙眉搖著頭,堅決否認:“這不是我的。”

李氏又盯著謝皓身邊的玉葭,“這便是五弟妹罷?五郎,你莫不是為著五弟妹的緣故?你放心吧,這五弟妹我瞧著便是個性子極好的,如何會怨你有了孩子呢?”

言語之間,竟是要生生逼下玉葭與謝皓認了這個孩子了。

若玉葭不認,少不了要被扣上一頂善妒不能容人的帽子。

“大嫂嫂此言差矣,這孩子固然是侯府之孫,可卻不是五郎的。”玉葭上前對著李氏穩穩一福,“恭喜大嫂嫂了。”

李氏翻了個白眼:“恭喜我做什麼?”

玉葭笑容滿滿,“這位姊姊腹中孩兒,可是大郎君的啊。大房之喜,不就是大嫂子之喜麼?”

李氏險些背過氣去:“你紅口白舌的混說些什麼?這原就是你五房裡的丫頭,如何與我家大郎有孩子?”

她看著上首郡主,當即跪下,悽然道:“阿家,哪有如此的新婦?她不想自家郎君被安排妾室直說便是,何故來反咬我大房?”

郡主點點頭,亦是對著玉葭斥道:“葭娘,雖說你方嫁過來便有這樣的事難以接受,可你是正頭大娘子,總要有容人的雅量啊!”

“若這孩子是五郎君的,我定敲鑼打鼓迎回我們院裡,可不是五郎君的孩子,阿家便是說破天去,總也是不行的。”

一邊的謝皓亦是急急地往前走了幾步,欲要分辨,卻被玉葭一把拉住。

“阿家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這位姊姊房中看看,是否是有一枚荷包,上頭繡著柳葉合心的圖樣,裡頭還有一枚大哥哥貼身常戴的雙鶴抱福佩?”

玉葭的話語一落,便見李氏往後跌了幾步,面色當即便垮了下來。

她家郎君從前貼身常戴的東西,她自然是知道的。

如今不戴,也總有三個月了。

而五郎君病重,也有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