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更是氣的險些將一口銀牙咬碎,她囂張慣了便要上前理論,卻被祁氏潑了滿滿一腦袋熱茶湯。

翠綠色的帶著茶葉粉的茶湯黏在潘氏的臉上,活生生將潘氏染成了個茶葉精。

玉葭再次艱難地憋笑。

不得不說,謝皓找來的這位祁大娘子,還真是有兩下子。

無論潘氏怎樣作弄,對於祁氏來講都只是輕輕撥弄著手指頭的事情,這樣潘氏很受打擊。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祁氏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卻又時時刻刻不讓她受傷。

她心裡的那份不安之感更加強烈了起來,她感覺到,她以後的日子,可能會更加艱難。

她想哭,不行。

想鬧,沒人接。

祁氏則接道:“難道你還想上吊?”

她轉頭便吩咐著一邊的陪嫁丫鬟:“去街上買匹白綾來,帶著潘小娘去後院罷。別死在前院,怪晦氣的。”

潘氏氣不過,一雙眼睛都快瞪成鬥雞眼了。

妻妾二人之間鏖戰了許久,那沈玉珍才姍姍來遲。

她打著哈欠,滿臉懶散,看著上首威嚴的祁氏心裡只是不屑。

從前那個程氏在的時候,不也是被自己阿孃氣的跟什麼一樣卻也弄不掉自己阿孃麼?

可惜她沒有看到自己阿孃的眼神。

如今有這種看不慣你卻又幹不掉你的這種眼神的,是潘氏。

玉珍晃晃悠悠地行了一禮,她尚且未有起身,就聽得祁氏一聲雷喝:“放肆!未成家的小孩子見到嫡母大娘子,還不行大禮?你就是這樣沒禮數的嗎?”

“你在說什麼?”玉珍不服地搖晃著腦袋:“我阿爹還沒說什麼呢!況且……難道阿姊行大禮了?”

祁氏很平靜的道:“大娘是郡主娘娘生的,我不過是繼室,在郡主娘娘面前執妾禮都是應當的。大娘自然不用與我行禮。可你?”

其實程氏當初是和離,所以並不能算是原配。可祁氏不傻,她明白如今程氏與玉葭的地位,在程氏母女面前做小,她並不吃虧。

“妾室生的東西罷了,還有什麼資格在我跟前叫囂?”祁氏想了想,又扭頭對著沈佐忠問道:“官人,這潘小娘,可到有司過了納妾文書了嗎?”

“這……”沈佐忠一時答不上來。

潘氏出身風月場所,是賤籍。

當初贖了身,沈佐忠嫌棄她上不得檯面,也一直未有過了納妾文書,只當做買了個奴婢到家中。

“既然沒有,那就是通房了。”祁氏面色冷若冰霜,嚴肅威儀如個女閻羅般:“通房之女,官人慈愛才給你這般優待,你倒是自己忘了身份!”

“說穿了,若沒有當家主母認同,你連外室子都不如。”

祁氏說的累了,只輕飄飄地喝了一口茶,“你不認我這個母親,我也只能讓你隨著你小娘入了賤籍了!也省得給沈家丟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