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緩慢的行走了一個時辰,將士已經暗自給自己施針沖破脈絡,武功極高的他覺察四周並無暗藏的眼線和危險,便低聲與丁嫻說了待會兒的行動。

密信之所以有兩份,是因為肖恆與幾位將軍帶了一些先頭部隊駐紮在距離邊境軍營近千裡的地方策劃偷襲,偏偏那個內奸就在其中,因此丁嫻需負責把其中一封密信交給肖恆,最好能把內奸生擒,將士則把另一封送去羅瀟所在的大本營。

但是丁嫻不識路,軍隊裡除了肖恆也沒人認識她,怕她就是到了那裡也見不到人,因此將士要先把她送到肖恆那,確保他們兩人見上面才能單獨前往大本營。

聽見很快就能見到肖恆,丁嫻是既欣喜又期待。

坐在牛車上的兩人無驚無險的來到驛站,裡邊早已安排接頭的人,也虧得叛軍過於自信,自認為能守著城門不會放過任何一條漏網之魚便沒在驛站安插眼線,兩人把臉上的妝洗掉,換了幹淨的衣服,丁嫻把其中一封密信交給將士,又喝了水吃了些可以果腹的幹糧,便一人一騎,馬不停蹄的往肖恆所在的部隊趕去。

丁嫻騎馬的技術也就那樣,為了不耽誤時間,途中她主動提出要與將士共乘一騎,這樣或許還能節省時間。

將士認為有理,他也看出丁嫻並不善於騎馬,也知曉她定是跟不上自己的速度,這一路為了顧及她,他們已經耽擱了時間,現在她能主動提出,他便幹脆利落的把丁嫻拉到馬背上,讓她抱緊自己,快馬加鞭的朝軍營方向沖。

那速度之快是丁嫻可望而不可及的,她閉眼抱緊將士的腰,整個人貼在他的背上,什麼男女授受不清在國家危難面前全是浮雲。

“丁姑娘,可需休息一會兒?”將士能感覺出丁嫻的害怕,忍不住提議。他知曉這位丁姑娘的真實身份,想她一位豪門姑娘竟能如此深明大義,主動攬下這個重任,這氣度著實令他心生敬佩。

“無妨,”丁嫻咬牙拒絕,“我還撐得住,眼下還是抓緊時間早些把密信交到肖恆手上為好。”

將士不再說話,一路快馬加鞭,總算趕在午後到達肖恆所在的軍營。

翻身下馬的丁嫻雙腿發軟,微微顫抖,差點站都站不住,還是將士眼疾手快拉她一把才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路狂奔也沒有喝水,這會兒她的嘴唇也有些幹裂,整個人看著狼狽不堪。

部隊裡計程車兵認識將士,盡管好奇這位姑娘是何許人但也沒有多問,知道兩人要找肖恆,便叫人把馬兒拉去吃草歇息,自己領著兩人往肖恆所在的軍帳走去。

趁士兵撩開帳簾稟報的時候,將士飛快的把裡邊的人打量一圈,而後與丁嫻交換一個眼神,意為那個內奸就在其中。

丁嫻的任務是要在不驚動內奸的情況下偷偷把密信交給肖恆,可眼下裡邊的人正在部署戰略,更別提那內奸也在其中,她的出現本就突兀,搞不好還會引起內奸的懷疑和警惕,加上她並不知道哪個才是內奸,究竟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肖恆看到密信呢?

眼珠子轉了轉,丁嫻決定效仿漫畫裡的情節。

當帳簾被拉開,當看見丁嫻就站在那兒,肖恆只以為自己是因思念過度産生了幻覺,而當那人兒如一頭小牛犢沖進他懷裡,他條件反射的把人抱住,真真切切的嬌軟在懷,才終於意識到丁嫻是真的找來了。

幾秒鐘之前,當帳簾被拉開,面對軍帳裡的所有目光,丁嫻頭皮發麻,鎖定肖恆的位置,她低著頭就朝他沖去,一頭紮進他懷裡,雙手緊緊圈著他的腰,嘴裡還不要臉的嬌呼一聲:“肖郎~”

別說肖恆被她這一出驚得渾身僵硬,就是那將士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將士忍不住在心裡對丁嫻豎起大拇指,趁眾人都被丁嫻的驚人舉措吸引注意力,他悄然離開,跟士兵要了一匹快馬,立即趕往羅瀟的軍營。

趁眾人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丁嫻仰起脖子紅著臉湊到肖恆耳邊快速低聲說:“老羅將軍有份密信讓我交給你,這幾個人裡有內奸。”

肖恆反應也快,用手把丁嫻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口。

“我說你小子可以啊!”肖恆的不近女色在軍中可是出了名的,有個身材魁梧頭發鬍子皆已花白的老將朗聲笑著調侃,“一直以為你只愛美酒不好女色,沒想到原是家裡早已有個美嬌娘!”

肖恆笑,也不否認:“符將軍,肖某確實不好女色,只好她一人。”

這話說的,丁嫻耳根微紅,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甜。

“好!好!好!好個英雄難過美人關!”符將軍樂得直拍手。

這時一位面目周正的中年男人笑著說:“既然肖兄弟的美嬌娘找來,不如就暫且休息一下,咱們幾個老家夥先出去轉轉,讓人家小兩口說些體己話。”

這提議得到一致贊同,幾位穿著盔甲的壯漢有說有笑的離開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