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段時間的相處,阮柔已經知道,好心嬸子乃溫大夫的遠方堂……

一段時間的相處, 阮柔已經知道,好心嬸子乃溫大夫的遠方堂妹,平常會幫著溫大夫打理些瑣碎事, 有時也會跟著上山採藥,懂得些藥理。

兩人動作飛快,溫大夫收拾好了藥箱,一些常用的器材和藥材包含其中, 可以做簡單的診治。

而好心嬸子,則匆忙去了村中有牛車的人家租借,隨後趕著牛車過來接人。

阮柔被溫大夫帶上馬車, 在前指著方向, 只是, 越走, 另外兩人越疑惑。

溫大嬸奇怪道,“秀娘,你們是從哪個村子過來的?”

阮柔毫不遲疑, “水窪村啊,爺奶說是帶我去趕集。”

溫大嬸和溫大夫彼此對視一眼, 皆明白了些什麼,果不其然, 就聽小姑娘接著道,“這還是爺奶第一次對我這麼好呢,自從爹孃走後,我就一直一個人,難得有人願意陪著我, 其實去不去鎮上無所謂的,若不是要去鎮上, 爺奶就不會出事了。”

“這根本不是去......”

“好了,少說些,”溫大夫阻斷,給了一個眼神示意,隨後岔開話題,“你爺奶應當年紀大了,耽誤這麼久,也不知情況如何,還是趕緊趕路吧。”

溫大嬸不屑撇嘴,看慣村中大小八卦的她,早已洞悉其中蹊蹺,肯定兩個老家夥藉著帶孫女出來玩耍的名義,實則就是想把人遠遠丟了,再聯想爹孃已去,一介孤女可不得任由人擺布,也不知地下的親身父母如何作想。

唉,越想溫大嬸越發憐惜,看向小姑娘的眼神柔得快要滴出水來。

溫大夫作為一個男人卻沒那麼容易心軟,作為大夫,他見慣了生死無常,別說拋棄年幼孫女,子殺父、夫殺妻的故事都聽說過不少,一般的慘劇很難引動他的情緒,二來,他自認不過一介赤腳大夫,養家尚且艱難,哪裡顧得上其他人呢,有能力的幫上一把盡力救治,全當盡了本心。

而阮柔,繼續一副懵懂不知的狀態,絲毫不覺有異,而內心,則在悄悄估摸,耽誤這麼長時間,不知阮家老兩口如何,應當還活著,就不知老胳膊老腿還有沒有救。

想到兩人可能的結局,阮柔就覺內心一陣陣痛快湧上心頭,並非她本身的情緒,而是原主的殘念。

不用猜都能知道,原主一個小小孤女,面對一群豺狼般的所謂親人,定然沒有善終,如此,這股怨恨也就說得過去了。

牛車速度很快,眾人思緒紛雜間,終於遠遠看見前方道路上躺著一架殘破的牛車,以及依偎在車架上的兩道人影。

溫大嬸激動探出頭去,問,“秀娘,那邊可是你的爺奶。”

阮柔便也跟著看過去,同樣激動回,“溫嬸子,是他們,我們快過去吧。”

溫大夫卻心下一咯噔,並未吭聲,徑直一把扯住牛繩,將車停在不遠處,隨後匆忙下了牛車。

他長前一步,見兩人果真已經昏迷過去,先是將手湊到鼻下,見有呼吸,方才鬆口氣,人還活著就好。

此時阮柔走過來,忐忑不安問,“溫大夫,爺奶他們怎麼樣了?”

溫大夫正在小心檢視兩人的傷勢,沒有作聲,一旁的溫大嬸半摟住她,小聲安慰,“沒事的,你爺奶一定會好的,不用擔心。”

事實也的確如此,雖然傷勢嚴重,但無性命之憂,約莫兩刻鐘後,溫大夫替阮老頭剪開衣服,替他清理上藥,而溫大嬸則負責給阮婆子上藥,兩人皆忙碌著,無人注意,看似小心謹慎的阮柔,此刻毫無擔心之色,反倒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等兩人包紮完成,阮柔忽似想起什麼般,問,“溫大嬸,我們還要回家呢,這可怎麼回去?”

一下子問倒兩人,溫大夫和溫大嬸再次沉默,隨後,依舊好心的溫大嬸解圍,“兩個大人還傷著,秀娘一個人肯定回不去,咱們幹脆好人做到底,將人送回去吧。”

溫大夫倒不至於這點耐心都無,聞言點頭,“行,只是這車架我們帶不回去,只得通知其家人來取。”

溫大嬸沒有意見,於是,兩人將阮老頭阮婆子抬上牛車,連帶阮柔一起待在車廂,而溫大嬸則與溫大夫一左一右坐於車架前。

此處距離水窪村其實並不遠,牛車不過走了不到兩刻鐘,就入了村口,陌生的牛車大搖大擺,一下子引起村人的注意力。

有一個在村口大樹下乘涼的老嫗攔住牛車,問,“溫大夫,小溫大夫,你們怎麼來了。”

作為赤腳大夫,溫大夫通常要跑周圍好幾個村子診治,故而,村人們一般都認識他,此刻很是熟稔。

溫大夫端著和煦的微笑,“你們村子有兩位老人在路上出事,我出診順便送他們回來。”

就在村人探頭探腦之際,阮柔從牛車上跳下來,禮貌地喊著“婆婆好”。

瞬間,老嫗明白出事的是誰了,“阮老頭他倆咋了這是,人還活著不。”

外間吵吵鬧鬧不休,惹得原本疲憊無比、虛弱不堪的阮老頭和阮婆子幽幽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