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唉。”遠處,離開的阮母只留下一道長長的嘆息,隨風消逝……

“唉。”遠處, 離開的阮母只留下一道長長的嘆息,隨風消逝在空中。

另一廂,阮柔回到韓家, 晚飯早已準備好,韓家幾人俱在。

韓秀才向來是個好性子,見人回來,也不生氣天黑方回, 反而笑呵呵問候,“嘉兒媳婦回來了啊,三叔公身體怎麼樣了?”

“三叔公身子骨健朗著呢, 他託我向您問聲好。”阮柔便也笑著答。

韓張氏本來想埋怨幾句, 見此不好再說什麼, 將手中的碗筷重重放在桌上, “好了,既然回來了,快收拾下過來吃飯吧。”

“好嘞。”阮柔應著, 將手中的東西遞了一半過去,“娘, 這是三叔公給的回禮,您收著吧。”

之所以只給一半, 完全是因為阮母心疼女兒多給了一份,如今的一半對應韓張氏早上給的禮物,正正好。

韓張氏接過,見是農家田地裡的出産,也不嫌棄, 總歸這些東西在城裡都是要花錢買的。

話畢,一家人在飯桌旁坐下, 韓秀才今日彷彿很有談興,動筷子沒兩下,又開始問她些問題,“先前聽你爹說,阮氏族中要開族學,可是當真?”

“是,今日既是為三叔公賀壽,也是為了商量此事。”這事沒什麼好瞞的,稍後阮父還要在城裡幫忙找個夫子呢,韓秀才問,她也就答了。

“嗯,不錯,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都是一家人嘛。”韓秀才說完,想了想,“罷了,有什麼事我問你爹去,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阮柔笑笑,沒吭聲,實則心想,她有什麼好做的呢。

之後,韓秀才又問了許多關於阮氏族學的問題,問得阮柔莫名其妙,就連一旁的韓張氏都有些驚疑不定。

“當家的,你問著這些是要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問問。”韓秀才含糊應對,沒敢說實話。

韓張氏卻沒敢信,只想著飯桌上不好直接問,等回了房,一定要問個清楚,可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韓秀才和韓張氏的眉眼官司,阮柔只當沒看見,也並不關心。

倒是後面,又聽韓張氏和韓秀才爭執過幾句,似乎是韓秀才想跟阮父一樣,為族裡修建族學,且雖然兩人同為秀才,可境遇卻不大一樣。

總的來說,阮父考上秀才,是親爹阮家祖父供的,阮家族中並為因此幫襯過什麼,所以,阮氏宗族要開族學,阮父只需略微幫襯一二,而不用勞心勞力。

而韓家則截然相反,韓父這個秀才的功名,有一半是宗族供出來的,而韓秀才自考中秀才家中充裕後,也開始回饋族裡,並且一直將恩情記在心裡,時刻想著能為其做些什麼,這不,阮父那邊提過一次族學的事他就開始惦記。

但兩邊情況完全不同,導致韓秀才有心而無力,在與韓張氏爭執幾次、看清家中經濟後,暫時歇了這份心。

時間一晃過去半年,新的一年到來,眼見即將迎來二月縣試,整個省城的讀書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韓家,韓嘉年歲不小,先前是被書院的夫子壓著,希望他能一舉考中秀才,這才等到今年,必然是要下場一試的,而小了幾歲的韓樂,年紀不大,學問也不精,別說書院,作為親爹的韓秀才都不讓他下場。

至於阮家,自去年花費了大筆銀錢和精力人情,將阮小弟送去含章書院後,不得不說,同為書院,彼此差距可謂千差地別,按阮父所說,進了含章學院就跟開竅一般,以往不懂的問題如今都能理解得透徹,也是因此,原先不準備預備下場的阮小弟被阮父盯著下場,不圖一定考中,但總得去試一試。

於是,兩家都陷入了備考的緊張情緒中,家中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蟬,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唯恐驚擾了人。

兩家同在省城,倒是有一點好處,縣試在省城有考點,倒是不用麻煩,跑去陌生的地方住客棧租房子。

就在這般春寒料峭中,縣試開始,阮柔跟著韓父和韓張氏送韓嘉來考場,考場門前人山人海,身著衙役制服的官差正嚴肅地核驗身份,人群中,阮柔看見了阮父阮母和阮小弟。

跟韓父和韓張氏打了聲招呼,阮柔穿行過人群,來到阮家所在的位置,人群太過喧囂,故而,她沒看到身後韓嘉蹙起來的眉、以及韓父朝著韓張氏的喃喃,“嘉兒媳婦是不是太惦記孃家了。”

韓張氏眼珠子一轉,嫌棄道,“嘉兒媳婦那是關心弟弟,她若是不去,你是不是還要說她不掛念家人。”

韓父一噎,那點子埋怨徹底消失,韓張氏這才露出滿意來。

正常來講,她就應該給老大兩口子添堵,在韓父跟前使勁說他倆的壞話,若能離間小夫妻兩個的關系,那就再好不過,畢竟,誰叫她是繼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