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應該我問先生。”葉曦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葉桉叫先生瞞了我什麼事,您自己心裡清楚。”

李問賢眉心微蹙,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問:“出了什麼事?”

“先生怎麼會這麼問?”

李問賢眉頭皺的更深了,面上盡是糾結。

良久,李問賢才嘆道:“公主要真想知道葉桉公子瞞了您什麼,恐怕只能去問他本人了。當年臣見到您和公子時,那地宮已經坍塌,您昏迷不醒,公子也氣若遊絲,馬上就要撐不下去了。臣顧不得其他,只能先將你們帶回來,葉桉公子身子一向弱,臣不放心,便親自去抱他。卻見公子拉住臣的袖子,說什麼是他魯莽罪有應得,等臣附耳去聽,公子又不細說了。只讓臣跟公主說,又找錯了地方。”

葉曦苦笑一聲,道:“找錯了?要真找錯了,他就不會有說那些話的機會。”

一旁聽了許久的昭月猶豫再三,像是終於忍不住了,問:“所以大公子從前身體其實是沒有那麼差的,對嗎?”

昭月所見過的葉桉別說出門整整三個月,就連三個時辰都費勁,光這一句便能聽出來,似乎就是因為這一趟,才導致葉桉的身體驟然衰敗下去。

葉曦點點頭,道:“對,但我從前一直以為是因為那次太過勞累再加上地宮爆炸坍塌我們費力逃出來才導致他身體更加不好。畢竟在那之後我也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調養好,而他本來就身體弱,虧空下去補不回來也正常。”

昭月沒說話,卻直勾勾地看著葉曦,似乎是在問她從前是這樣以為的,那現在呢?

見狀,葉曦垂下眼簾,良久才道:“是傳聞中保護寶庫鑰匙的那道毒障。”

她抬起頭,看向昭月,道:“都說先祖在他的寶庫裡留下了數不清的財富和能越過所有人調兵遣將的印章以及能讓任何人名正言順改朝換代的聖旨。不光是宗望在找它,我們也一直在找。”

葉曦十歲那年是宗望找那鑰匙找的最瘋的時候。

誰也不知道所謂的寶庫是不是真的存在,裡面是不是真的有傳言中的東西。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們不能讓宗望比他們先找到。

於是兩個半大的孩子跟著李問賢到處搜尋。

葉曦聰明機靈,又比葉桉身體好,膽子大,先他一步解開謎題找到了地方。

只是先前幾日已經上了好幾次當了,葉曦本想著自己先試探一番,若是有可能再叫人過來,省得大家都白跑一趟。

藏鑰匙的地方是一座地宮,裡面七拐八繞,危險重重。

生路死路,葉曦選對了那條生路,但裡面的奇門遁甲,她解不開。

只差一步,就觸動了裡面的機關。

爆炸帶起巨大的沖擊力把葉曦撞暈在地,她曾迷迷糊糊看到過葉桉的影子。

但葉曦那時頭昏腦脹,除了知道眼前有個人外,連是正面反面都看不清楚。

所以她一直以為葉桉是面對著她的,葉桉只是在裡面找到了她並且把她帶了出去。

可如今看來,他進了那條死路。

從那回來之後,葉曦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只能躺在床上,每日湯藥不離手。

等她好了,外面局勢日日變化,宗望已經被絆住了手腳,無暇顧及那寶庫,此事才告一段落。

昭月低聲道:“傳聞中的寶庫鑰匙到底是什麼?白玉璧嗎?”

昭月看葉曦,葉曦看李問賢,李問賢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說。”葉曦沉聲道,“我敬重先生,先生也該知道自己的本分,難道到現在還要瞞著不成?自己人的心都不齊,還拿什麼去跟宗望爭!”

聞言,李問賢頓時變了臉色,跪下連聲稱不敢。

李問賢道:“並非是臣有意要瞞殿下,而是臣也難說清楚。知道的人都說那白玉璧是寶庫鑰匙,可那白玉璧擺件早就找不齊了。當年就算是葉桉公子帶您從地宮裡出來,臣也沒從您二人身上看到任何和白玉璧相似的東西。若是真的找對了地方,恐怕傳聞中的鑰匙,就不是那白玉璧了……”

葉曦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力地閉上眼,一手支著頭,思索良久才道:“罷了……先生先去吧,待我想想……”

李問賢小心覷著葉曦的神色,一步三回頭地退出了門。

“你怎麼想?”

昭月嘴唇動了動,反倒說:“殿下,把此事先擱下吧。”

聞言,葉曦反倒有些驚訝:“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