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巴巴的樣子惹得樊振崬百口莫辯,呼嚕了把劉海著急解釋:“天地良心!我我我…”

他一邊結巴一邊瞅見她偷笑的嘴角,長舒口氣,這招對付他屢試不爽:“你就嚇唬我吧,拿你沒辦法…”

“你的決賽不是週五下午嘛,我肯定是去不成啦,不過我會偷偷摸魚看直播的!”

“相信我,我可以。”他的眼神中難掩野心與篤定,她更相信他一定能行。

“我在家等你。”二人隔空甜滋滋地親了一口,又就“誰先結束通話”這個老生常談的問題膩歪了許久。

決賽當天,週五下午的辦公室本就人心浮動,顧黎便也一心二用,一邊看檔案,一邊把直播擱在手邊放著。

她回北京後再也沒和他提過那件事的後續處理,但心裡還是擔心給他造成影響,偷偷問過靖淇。

靖淇說其實那個女人把他球拍的膠皮全部惡意弄壞了,他後面比賽只能用新拍子。

隊裡還想息事寧人,不太滿意他私自報警,最近比著賽呢還有點冷著他。

顧黎雖擔憂,但這兩天一點都沒對樊振崬表現出來。

她相信他這麼多年摸爬滾打過來,既然沒跟自己開口,一定是有他的處理辦法。

顧黎與他在一起之後越來越感受到,強者之所以是強者,是因為他本身強,外部因素只是加成,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一定是他本人勝人一籌的硬實力。

決賽是大小胖對打。

內戰沒有外協的壓力,只是他自己憋了口氣要戰勝自己,要證明自己,要把對那些不公的悶氣傾瀉而出。

整場比賽比分貼得很緊,兩個人都是大力型選手,卯足勁掄的那一板板看得顧黎的腰都隱隱作痛。

她看著他不要命似的在中遠臺救起的一個個球,一聲聲得分時的低吼,一次次險些與地面平行的下腰…

沖動下,比賽還沒結束,顧黎定了下班後去新鄉的車票。

無關於他的舊傷,無關於他的名次,無關於他的執念是否完成…

她就是突然想,自家男人受委屈了,她想在他卸下一切壓力時抱抱他,拍拍他的後背告訴他:樊振崬,你是最好的。

北京到新鄉高鐵兩個多小時,下班往高鐵站趕時顧黎已經知道樊振崬奪冠了。

她一路守在直播頻道,在各種角落捕捉他的身影。

為他高興之餘,高鐵快到時聯絡了子豪,想問問他樊振崬大概什麼時候回酒店,給他個驚喜。

“顧老師,我找不到他了。”子豪回複。

“找不到?”顧黎沒明白他的意思。

“決賽結束之後有點混亂,現在還沒頒獎,隊裡他們都在這邊,就是找不到他。”

“找到他一定告訴我一聲,場館那邊人多眼雜,我就不過去添亂了,我直接到酒店等他,先別告訴他我來了。”顧黎擔心他為自己分心。

“好,放心。”

顧黎一邊往酒店去,一邊不停重新整理網上的路透影片,試圖從中找到他的一點點身影。

忽然,她看到超話更新了一條短短的影片。

從觀眾席俯拍的畫面。一道樓梯之隔,左邊是熱鬧的他們,右邊是背對他們獨坐在樓梯上的他,腰背好似有些佝僂,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顧黎蹙眉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的背影,她卻好像從中看到了憤懣、不解、茫然…

這時子豪來信:找到了。

顧黎安下心來,回想起最近發生的點滴,他雖不說,但心裡終究還是不舒服的。

坐在計程車上她想,幸好來了,若是在家看到這條影片,不知道會有多無力。

到酒店後,子豪來信說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顧黎便壓低帽簷,靠在樊振崬房門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