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急診室

雪夜急診室

醫院的暖氣壞了。

<101nove.u玻璃窗上的白霜一點點覆蓋江敘的心電監護曲線。他高燒39.8c，卻死死攥著手機，護士怎麼也掰不開他痙攣的左手。

”是植入晶片排異反應。”周予安翻著化驗單，”但更麻煩的是...”

病歷本上的字跡在阮棠眼前晃動：”人工耳蝸體外機持續接收異常電磁波，疑似受不明訊號源幹擾”

她的骨傳導耳機突然自動開機，播放起一段從沒聽過的錄音——

”阮棠，如果你聽見這段備用錄音...我可能快失聰了。”

江敘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右耳腫瘤壓迫聽神經，但別怕，晶片已經設定好...”

錄音突然中斷。病房裡傳來刺耳的警報聲，江敘的心電圖變成雜亂無章的鋸齒波。阮棠撲到窗前，看見他蒼白的嘴唇在動，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說什麼？”她抓住周予安的白大褂。

醫生盯著唇語翻譯軟體跳出的文字，表情突然凝固。螢幕上顯示：

”800hz鈷藍警報啟動，座標鎖定，她左耳裡的晶片是最後的接收器...”

窗外，今年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下。阮棠的左耳突然捕捉到一種奇異的振動，像是有人把雪落地的頻率調成了摩斯密碼。

”不是排異反應！”她扯下自己的骨傳導耳機貼在icu玻璃上，”他在用體溫發電報——”

耳機放大器裡傳出清晰的滴答聲：

·－－···－···－··　－－　···－·－·－－

pee y eyes）

護士突然驚呼：”退燒了！”

病床上，江敘的右手緩緩舉起手機。螢幕亮起，顯示著剛傳送成功的郵件——

收件人：專利局

主題：聽覺觸覺轉換裝置專利權轉移

正文：全部專利無償轉讓給阮棠女士，包括但不限於...

附件列表裡，《右耳頻率》的樂譜被標記為”技術原型”，而最後一份檔名為：

《如何用800hz聲波說愛你》

注：當右耳失聰時，左耳會聽見）

心電監護儀恢複成規則的波形。雪花在窗玻璃上融化成細流，其中一道恰好劃過江敘在窗上的倒影，像給他蒼白的臉添了道淚痕。

阮棠的左手無意識按在玻璃上，與他映在窗上的右手十指相扣。

”準備轉普通病房吧。”周予安收起聽診器，”順帶一提...”他指向病房電視機，午間新聞正在報道：

”音皇娛樂宣佈中止所有助聽器專案，股價暴跌觸發熔斷”

畫面切到江臨被記者圍堵的鏡頭，他西裝前別著的藍寶石胸針突然被放大——那根本不是寶石，而是江敘研發的骨傳導晶片原型，此刻正隨著記者提問的頻率閃爍出摩斯密碼：

”traitor”

雪越下越大。阮棠的左耳裡，800hz的警報聲漸漸變成《月光》的旋律。她終於明白，江敘發燒前夜為什麼冒雪去買藍墨水——

那是他眼裡，她名字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