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第一的樂譜

熱搜第一的樂譜

阮棠的公寓門鈴在淩晨三點響起。

監控螢幕裡，江敘渾身濕透地站在樓道，右手攥著一沓被雨水泡發的紙頁，左手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泛著冷光。她剛解鎖門禁，骨傳導耳機就傳來刺耳的電流雜音——

”別開門！”江敘的聲音透過耳機炸響，”有記者在消防通道。”

電梯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阮棠從貓眼看見江敘突然轉身，將樂譜拍在對面鄰居的門上，做了個誇張的”噓”手勢。

”江總監！”扛著攝像機的男人沖出電梯，”請問您和《聽見你的聲音》原作者是什麼關系？”

江敘舉起那沓濕透的樂譜。閃光燈下，五線譜間隙的暗紋顯影般浮現——是摩斯密碼組成的密密麻麻的”阮棠”。

”僱傭關系。”他晃了晃左手，戒指內側的”cair de une”在鏡頭前一閃而過，”她僱我當配音演員。”

記者還想追問，江敘突然按住右耳的耳蝸體外機：”抱歉，我的助聽器沒電了。”轉身時，他對著阮棠的門牌號比了個手勢——拇指和小指伸直，其餘手指蜷起。

兒童醫院裡小滿教過她的手語：”我能聽見你。”

——

熱搜在黎明時分引爆：

江敘 摩斯密碼告白爆）

音皇娛樂股價暴跌熱）

阮棠蜷在沙發裡刷微博，指尖突然停在某娛樂號剛發的照片上：十八歲的江敘趴在課桌睡覺，照片邊緣露出半張素描紙——正是她當年沒敢畫完的正臉肖像。

配文：【網友投稿】高中同學爆料江敘課桌刻滿”阮棠”，教導主任罰他抄校規100遍，結果他交上來的是...

九宮格最後一張，是密密麻麻寫滿”阮棠”二字的作業本，每一筆劃都由微小的聲波公式組成。

手機突然彈出視訊通話請求。江敘出現在螢幕裡，背景是音皇大廈的實驗室。他摘掉右耳的處理器，露出手術疤痕，然後舉起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嵌在面板下的微型晶片，正閃著藍光。

”看好了。”他用手術刀劃破指尖，血珠滴在掃描器上。機器吐出的頻譜圖逐漸形成一段旋律，正是熱搜上那首《右耳頻率》的副歌。

”當年你問我為什麼總穿藍色。”江敘的聲音混著儀器嗡鳴，”現在答案在熱搜第17位。”

阮棠點開江敘 藍色偏執症，置頂微博是某醫學雜志的掃描圖：

《罕見病例：聽覺型聯覺患者將特定聲波感知為顏色》

患者j.x.自述：”800hz聲波=鈷藍色，這是她左耳能聽見的最後頻率。”

——

天光微亮時，門鈴再次響起。這次門外只有一張樂譜，被雨淋濕的部分顯影出隱藏的五線譜。阮棠開啟鋼琴app掃描，軟體識別出標題：

《致熱搜第18條》

播放鍵按下的瞬間，骨傳導耳機傳來江敘的呼吸聲：

”現在開啟窗。”

晨光中，無人機群組成巨大的聽力曲線圖，在800hz頻段亮起一片鈷藍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