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苔青|綠窗深(第2/3頁)

夏梅茵囁嚅幾秒，“好。”

半分鐘後，兩人在巷子口彙合，路遲青遞來一份熱乎乎的早餐，一包蘋果司康和一杯豆漿。

她輕聲道謝：“謝謝。”

“客氣。”

巷子口經歷了這個夏天最漫長的雨季，牆板已經被青苔覆蓋，煥發騷綠的光，嫩苔青，綠窗深，家家門巷落殘花。這條巷離公交站不遠，他們並肩同行，栓住鐵鏈的狗對著他們一陣犬吠，兇巴巴的，嚇得夏梅茵躲在他身後，任由他揚著眉梢看笑話，那天雨停了，清晨的涼風帶著灰塵味，以及薄霧的潮濕味。

一幅多麼平常又溫和的場景。

夏梅茵內心卻格外緊張，腳步慢趕慢湊，路遲青以為她還沒睡醒，也放慢了腳步。

而他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經暴露。

夏梅茵心裡浮出諸多疑問，像清晨的霧一樣籠住她。他為什麼隱瞞事實？為什麼要對她說謊？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真相？

為什麼？

來到學校，剛一進門，夏梅茵後背撲上一人，章魚爪子一樣抱住她，險些踉蹌。

她穩住重心回頭，“你搞襲擊啊？”

劉新晴的爪子還牢牢箍住她，眯起一雙暗發危險的眼睛，審問：“你今天和路遲青一起上學的？”

夏梅茵心裡煩著呢，沒好氣掙脫魔爪，往座位走：“對啊。”

劉新晴窮追不捨，不肯放過她：“你們有情況。”

“能有什麼情況。”夏梅茵缷下書包，開始補作業，“昨晚我在他家睡了。”

劉新晴立刻瞪大眼睛，聲音分貝唯恐聾子聽不清：“什麼？你和路遲青睡了？！”

全班在場所有人目光紛紛往這邊聚攏，皆張大嘴巴。

夏梅茵整了人從頭到腳裂開兩半，趕緊捂住她的嘴：“劉新晴！你簡直是我黑粉啊！”

她口齒不清死不認賬：“是你自己說的！”

“我壓根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劉新晴冷靜下來：“那你是什麼意思？”

夏梅茵嫌棄地推了她一把：“昨晚我爺爺出了點意外，奶奶和曲阿姨在醫院守夜，曲阿姨就讓我去她家睡了。”

劉新晴擔憂問：“爺爺沒事吧？”

夏梅茵不得已嘆氣：“醫生說是輕微擦傷，今天就能出院了，應該沒多大礙。”

劉新晴放下心來：“那就好。”眼珠子轉動，拉回話題，“所以你和路遲青昨晚共處一室？”

“他睡沙發。”

“我靠，有種老公不聽話惹怒老婆被轟去睡沙發的即視感。”

“……”

夏梅茵懶得說話了，越說越離譜，一坨牛糞都能透過她那張毀天滅地的嘴說成是一堆黃金。

劉新晴即刻腦補出一場倫理大戲，拍她肩膀：“梅茵，你現在是一隻腳踏進路家了。”

“……”夏梅茵開始動筆，顯然不太開心，“你能別說了嗎？”

“好吧。”見她似乎生氣了，劉新晴這才作罷。

寫了幾道題，夏梅茵筆尖時不時停下來，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忽然問同桌：“一個人願意為你花錢，說明什麼？”

劉新晴啃著能催屎的香蕉，一語道破天機：“還能什麼，喜歡你唄。”

“為什麼？”

“我爸的錢都給我媽用。”

“……”

傍晚放學，夏梅茵收拾完書包，剛出教室就撞見那抹熟悉高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