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德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媽咪,你想多了。”

“威廉,你還記得我在你十幾歲時帶你出入的那些圈子嗎?那是高層的秘密娛樂圈,各種瘋狂可怕的派對,上流社會的聲色犬馬,有兒童派對、群p派對、殺人派對、活人肢解派對,你當時害怕極了,拉著我的衣角哭得稀裡嘩啦,鬧著要走,我卻告訴你,這就是我們的另一個世界,你必須面對,這就是你的命。

“你若不瞭解這些,對這些人沒有防備,有天你就有可能淪為他們的玩物。看到這些被迫表演的孩子和成人了嗎?他們中有些人便是私生子或私生女,父母不要他們了,便把他們作為禮物送給某些高層,以換取國會的某個職位或升遷機會;還有些人原本也是出身良好家庭,可是被人以利誘之欠下巨額賭債或被誘拐到這裡,這些人無力與這些高層對抗,根本不是高層的對手;還有些人……”

英斯麗公主停了一下,慈愛地看著路希德,才道:“原本也像你一樣,雖是私生子,當然,你其實是婚生子,但有有錢的老爸和貴族身份的老媽,從小在幸福中長大,但在爸媽失勢或離世以後,被這群高富帥或老富醜算計,淪為他們的玩物。在他們看來,你不是人,只是一個長得特別漂亮的玩偶,他們可以在你身上縱情放洩,滿足各種慾望。所以,我的兒子,我為你擔心。”

路希德淺淺一笑,說道:“媽咪,你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如何應付這些人。”

“不要太自滿。”英斯麗反過來握住他的手,“人性的無底線醜陋,是你想象不到的。威廉,答應我好嗎,與特蕾莎先結婚,有個實力較強的伴侶,一起互幫互助、齊頭並進。”

“媽咪,我已經結婚了。”

“你那叫結婚嗎?”英斯麗公主一反剛才的溫柔,微微抬高音量,“和一個小乞兒在一起,她能幫你什麼?你反過來還要保護她、幫助她。像我們這樣拼命往上爬的小貴族,最需要是能當我們的墊腳石的男女,而不是什麼灰姑娘、灰王子。你只有與特蕾莎結婚,你們的下一代才有可能往上再走一步,離上層核心圈更近。”

“媽咪,你就不用再勸我了,我主意已定。”路希德說道,“我不會與星娜分開。”

“你如果不願與特蕾莎結婚,”英斯麗公主一字一句地道,“我也不會同意動手術,我寧可死在病床上,也不願意看著你和你的後代落階層。”

路希德終是沒能趕上最後一班飛機。

英斯麗公主不但拒絕動手術,還拒絕輸液、打針、吃藥以及做進一步檢查,到了第二天竟然還拒絕吃喝,固執得就像個冥頑不靈的老頭。

路希德再次勸慰無效後,慘白著一張臉,頹喪靠在vip病房外的冰冷座椅上,就像洩了氣的皮球。

陰雨連綿,連著兩天不見太陽,路面一片濕滑。

星娜渾身無力地靠在床頭,冷冷地看著大剌剌進門的短發大眼美女,還瞪了一眼一旁滿臉興災樂禍的羊角辮。

“上層已經改變主意,駁回你留在地球的申請。”短發大眼美女坐在歪斜的老藤椅上,“剛剛透過的軍部會議決定,任何一個格拉斯星公民都不得長期留在地球,我們決不讓任何血脈流落在異星球,這既是對我們血統的保護,也是嚴守星球秘密的需要。”

星娜的臉色瞬間慘白,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監督官。

“不要這麼看著我,我也很無奈啊。”短發大眼美女聳了聳肩,說道,“格拉斯星為了尋找資源與能量的需要,決不允許我們的身份外洩。一旦地球人發現了我們的存在,會把我們當成實驗品進行研究,我們就再也無法順利開展搜尋任務。”

羊角辮這時咯咯大笑起來,笑得前翻後仰,“星姐,你這次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不但搞壞了身子,還要回去上軍事法庭。”

星娜緊緊咬唇,並不說話。

短發大眼美女說道,“元星娜,你留在這兒幹嗎呢,等著變成漸凍人嗎?你現在已經走不了路,出門也聽不懂地球人說的話,身體惡化得很快的。再過兩個月,你連這樣靠在床頭都不可能,只能軟綿綿地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來。”

星娜的眼裡迸出了淚珠,“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短發大眼美女說道:“我們不是針對你,換作別人也是這種懲罰。任何格拉斯星公民都得守格拉斯星的法律與規定。”

羊角辮坐在地上翻玩著手機,“我說星姐,你就不要死撐了,你都變成這樣了。若路希德知道,也會立馬贊同你回去的。”

短發大眼美女突然大笑起來,對星娜說道,“我聽說那邊的特派員說,路希德又與他的前女友特蕾莎見面了,而且準備結婚。”

“不可能。”星娜從牙齒縫迸出這三個字。

“怎麼不可能?”短發大眼美女譏笑道,“你以為你算老幾?若你不是格拉斯星人,天生能力高過地球人,你以為這個豪門富帥會多看你兩眼?你以前不過個是要飯的。”

一股熱血沖上星娜的腦門,星娜想也不想就朝她啐了一口口水,正好吐在短發大眼美女的臉上。

短發大眼美女剛還沒反應過來,摸到臉上的粘濕後,突然發瘋般朝星娜撲去,“你是什麼東西,敢朝我臉上吐口水。”

她對星娜又掐又咬,星娜雖然無力,卻也用盡全力地去咬她的手臂,用牙齒扯住她的耳朵。

星娜現在也就牙齒能用得上力。

兩人在床上瘋打作一團,羊角辮掏出一根棒棒糖,喜笑顏開地看戲——好久沒看到這麼精彩的戲了。

直到星娜被打得奄奄一息,羊角辮才勉強搖著快舔完的棒棒糖,慢吞吞走到短發大眼美女身邊,陰陽怪氣地道:“監督官大人,再這樣下去她被打死了,你也不好交差啊。”

短發大眼美女正要掄起拳頭砸上星娜的臉,硬生生放了下來,狠瞪了羊角辮一眼,強作鎮靜地理了理身上的長裙,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