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純黑西服的路希德和身穿……(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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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純黑西服的路希德和身穿……
“我現在面臨一種四面楚歌的境地。前是狼, 後是虎,哪條路都是死路。”窗外大雨如注,窗內淺聲低語。
鼻青臉腫的星娜仰躺在床, 將微型錄音器放在唇邊,“軍事法庭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比地球的怨靈還要恐怖,它會剝奪你的意志,掏空你的靈魂,讓你對所有做過未做過的事全都予以承認。然而, 我還是決定回去。”
說到這裡,劇烈的痛苦傳遍全身,彷彿五腑六髒都在燃燒,將她的每一顆細胞都燒毀殆盡。
微型錄音器從她的指縫滑下,落在亂糟糟的冰冷水泥地上。
她痛得直打滾, 死死抱住枕頭,卻死死咬住一角床單,不讓自己哼出一聲。
在格拉斯星的鋼鐵訓練營裡,因痛而發聲是弱者的行為, 而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弱者,哪怕他們本來就是弱者, 可也會死撐著堅持下來。
曾經有一個小男孩, 因為犯錯而受處罰,當被五花大綁在烤得通紅的鋼架上,又被刺刺的電鞭抽打時, 硬是咬緊牙關,直到最後斷了氣也沒哼出一聲。
一波翻天覆地的劇痛過後,她渾身是汗, 身下床單也全被浸濕。
艱難地拾起仍開啟著的微型錄音器,她虛弱地微笑說道:“因為我堅持不下去了。自上次被監督官打了一頓後,我的狀態突然惡化,每天要痛上十幾次,且疼痛程度翻倍,完全生不如死。我無法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即使軍部法庭批準我留地球的申請,我也無法再待在這裡。我得承認我是個懦夫,我承受不了疼痛,我得離開。。”
又一陣劇痛傳來,痛得她一口氣喘不上來,再無法說話。
她張大著嘴,胸膛急促起伏,就像無法呼吸的魚。
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這時候的她很想告訴路希德,她的懦弱,她的痛苦,她的糾結。
“我屈服於我身體的痛楚,屈服於我靈魂的軟弱,你能明白這種痛苦嗎?當然,我也得承認,我極度軟弱極度自私,除了身體的疼痛,我還有畏懼。我畏懼我的上級,畏懼我的母星,我屬於他們的一員,而不是你們的。我害怕我脫離了他們的守護而變得孤獨……你明白嗎?”
又一波劇烈的疼痛湧起,她重重喘息著關掉了微型錄音器。
就在這時,羊角辮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一封快件,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含糊道:“你一個人在房裡嘰嘰歪歪什麼?!喏,這是寄給你的,我開啟看過了,你現在也開啟不了吧。裡面是一份離婚協議書,從德國寄來的,他們給了你不少錢嘛。”
她渾身重重一顫,艱難接過了這封快件,一份五六頁的白紙黑字協議落到她的枕頭。
她沒有拿起,歪著腦袋斜瞥了幾眼,上面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她完全看不懂。她現在幾乎喪失地球大半語言能力。
收回落在離婚協議上的目光,她仰臉躺在木板床上,扯唇一笑,“你們現在應該也滿意了吧?好吧,我同你們回去,不藏任何心思做任何反抗,但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羊角辮大聲笑了起來,笑得那麼開心、自如,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
“你以為你是誰?”羊角辮止住笑後才道,“你有什麼資格與底氣與我們談條件?”
“當然有。”她虛弱地笑了笑,“若我死在了這裡,我看你們怎麼交差。就算我微若螻蟻,可我仍是格拉斯星的公民、軍部精英,我要是死了,你和監督官兩人就等著坐牢吧,至少十五年。”
羊角辮面色一變,側過臉,不服氣地咬了一口棒棒糖,“真討厭,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跟你一起執行任務,算我倒了八輩子黴了。”
她也不等羊角辮說同意,直接道:“我要求你們立即給我供藥,藥量至少得支撐我到德國,我要見他。”
羊角辮斜睨著看她,“你還要見他?你是白痴還是傻子,他都甩了你了。”
“你別管。”她喘息著說道,“只用給我供藥和買機票就可以了。”
羊角辮哼了一聲,道:“我跟監督官說一下,供藥應該沒問題,但量劑到達你病重前的狀態肯定不可能。”
“好。”
十天後的深夜機場,冷冷清清的候機廳,三三兩兩的旅客推著行李車走向登機口,路過某處座位,目光就會不約而同地掃過去,帶著同情。
星娜坐在輪椅上,長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也洗得幹幹淨淨,絲毫不見十日前的頹靡。
但她是那麼年輕,卻只能坐在輪椅上,讓路過的人唏噓同情。
羊角辮和短發大眼美女監督官分別坐在她身旁,羊角辮正在玩“王者榮耀”,短發大眼美女正拿著一面小鏡子塗塗抹抹。
只有輪椅上的星娜什麼都沒有做,異常冷靜地看著前方。
廣播這時響起,提醒前往柏林的旅客們準備登機了,羊角辮將手機放進口袋,正要推星娜的輪椅時,卻見星娜突然拿出手機打電話。
羊角辮蹙眉推著輪椅往前走,短發大眼美女拎起座位上的兩個旅行袋,跟在她們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