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2頁)

如果真的有緣，大概怎麼都會遇見的……

只是她沒想到，今天在婚禮現場，竟然真的遇見了他。

林昭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她昨晚在公司樓下徘徊時，那些零碎的情緒本已沉入心底，可這一刻，隨著江燼站在自己身側的真實感，她原本暗淡下去的心，又被悄然點亮了一角。

可是——

她看著眼前的人，想到他未來要面對的事業，想到自己的家庭，還有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現實問題，終究還是在心裡按下了某種念頭，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輕聲開口：“我們一會出去走走？”

江燼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她臉上，片刻後點了點頭：“好。”

兩人並肩走出酒店，夜風拂面，空氣裡帶著淡淡的喜宴餘韻，街道上的霓虹倒映在路面上，車水馬龍，彷彿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溫柔的夜色中。

他們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就這樣隨意地走著，腳步踩在夜晚靜謐的街道上，連影子都被拉得很長。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街角有個小攤子，紅色的燈光映照著透明的糖衣，一串串冰糖葫蘆在燈下泛著瑩潤的光。

林昭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輕聲問道：“想吃嗎？”

江燼看著糖葫蘆，又看了看她，嘴角微微揚起：“你想吃？”

林昭偏頭，眨了眨眼，語氣認真：“我想看你吃。”

江燼輕笑了一下，語氣帶著幾分隨意：“那我就想吃。”

林昭愣了一下，隨即抿唇笑了笑，站在一旁看著他付了錢，拿了兩串，隨手把其中一串遞給她。

“不是說想看我吃？”他挑眉，“那你得陪我。”

林昭輕輕嘆了口氣，接過糖葫蘆，輕輕咬了一口。甜膩的糖衣在舌尖化開，酸甜的味道蔓延開來，竟然意外地讓人覺得滿足。

江燼看著她，隨手拿起自己的那串，咬下一顆，含在嘴裡慢慢咀嚼。兩人並肩站在街角，任由夜風吹拂，氛圍出奇的安靜，卻又帶著一絲莫名的溫馨。

過了一會兒，江燼突然開口，語氣淡淡的，卻透著幾分認真：“剛才在婚禮上……她們說的那些閑話，是怎麼回事？”

林昭手中的糖葫蘆頓了一下，神色微微一變，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也沒什麼，就是之前的騷擾簡訊，還有……王司的事。”

江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眸色微沉：“所以，她們才會在背後嚼舌根？”

林昭低頭，看著手中的糖葫蘆，語氣平靜道：“總有人喜歡在背後編排別人的生活，尤其是對一個獨身的女性來說，哪怕只是收到幾條不堪入目的簡訊，也能成為她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江燼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林昭捏著手中的糖葫蘆，沉默了很久。

江燼沒有催她，只是安靜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夜色深沉，街邊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微風吹拂著發梢，氛圍帶著一點難以言喻的剋制和疏離。

終於，林昭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緩緩開口：“江燼，我這兩天想了很多，真的……想了很久。”

她聲音很輕，像是在試圖掩飾什麼情緒，眼神落在地面上，沒有看他。

“關於你……我覺得，我們有點不可能。”

江燼的指尖微微收緊，眼底的光微動，卻沒有打斷她。

林昭像是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緒，頓了頓，繼續道：“我很退縮，我怕耽誤你，我覺得我們沒有未來……再加上，我必須留在雲西照顧我爺爺。”

她終於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語氣認真又剋制：“你應該明白，這對你來說真的不值得。”

江燼沉默了一瞬，然後聲音低低地開口：“那我可以去雲西。”

“江燼——”林昭皺眉，語氣微微急了一些，打斷了他的話。

她深深地看著他，眼底有著複雜的情緒，像是痛苦，又像是無奈：“你國外上了這麼久的學，好不容易才回國找到這麼好的工作，才剛剛轉正……你真的願意為了我這種人，放棄現在的生活？”

她語氣裡的那點“自嘲”和“否定”讓江燼心口一緊。

林昭輕輕吸了口氣，抬頭看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無奈：“江燼，你為什麼非要管我的事？”

他看著她，目光深沉，像是夜色中最暗的那抹星光，嗓音低沉卻堅定：“因為你是我的事。”